回忆起她流着泪拥抱自己的瞬间,顾少卿微微一笑,右手一伸,将一朵玫瑰从枝头摘下,娇嫩的花瓣,与其说被他收拢在指间,不如说被他掌控于股掌之间。
玫瑰与她的面孔重合,顾少卿微微一笑,低头一吻。
若你不能如期而至
“小心!不要失去你的思想,否则你将成为他一个人的傀儡!”
回宿舍的路上,龚甜一直在琢磨这句话。
以及今天发生的事。
好像哪里都没问题,又好像哪里都透出一股古怪……
心事重重的回到宿舍,却发现室友正在吵架。
“你有几个臭钱,你了不起了?”周玲玲正冲冯宝月发火。
“搞笑了,我好心借你钱,你还跟我摆脸看?”冯宝月毫不示弱,歪坐在椅子上,一根手指头卷着自己头发玩。
“怎么了?”龚甜走进来问。
“她妈妈要动手术了。”冯宝月抬了抬下巴,指了周玲玲一下,“手术费很高,我问她,需不需要我接济一下。”
“接济?”周玲玲好像被这个词刺激到了,声音有些尖利,“我是在跟你乞讨吗?”
“是啊是啊。”李晓婉走到周玲玲身后,跟她统一战线,责怪道,“你要借钱给玲玲,就不能换个好点的语气吗?”
“怎么?”冯宝月气笑了,“我借钱给她,还得跪下来求她收下是不是?”
三人大吵起来,甚至差点动了手,因为动静闹得太大,把宿管都给招来了,把整个宿舍的人一顿教育。
“再闹,被别的寝室的人举报到我这里来,全部记过,听清楚了吗?”宿管临走前威胁道。
三人这才消停下来,但根本不可能和好,直接进入冷战模式,李晓婉跟周玲玲凑到一处窃窃私语,龚甜自然是跟冯宝月凑一块,听她抱怨道:“简直莫名其妙!我帮人还帮成仇了!”
龚甜想了想,说:“她也不容易,她家那堆破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可能是压力太大,所以说话有点冲动。”
几天没见周玲玲,她的脸色愈发憔悴,连背都不知不觉佝偻了下来。
说起来她也可怜,家里不但重男轻女,还特别抠,母亲病后,为了省下护工的钱,差点让她退学去陪护,周玲玲不肯,但拗不过家里,就跟学校请了假,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就去医院陪护,一天下来累脱人形。
一个人活得太过辛苦,难免愤世嫉俗,言辞刻薄。
冯宝月经龚甜一提醒,也想到了这桩,心里原谅了一半,嘴上还是有些忿忿:“那也不能把气撒我身上啊,我又不欠她什么!”
龚甜好说歹说,她才气消,这时已到了拉灯的点,众人回了各自床上。龚甜翻来覆去睡不着,其实她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比起周玲玲,李晓婉今天的行为更加反常。
李晓婉表面上是拉架,实际上却是在煽风点火,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得太多,结果更加睡不着,龚甜索性拿出手机来刷朋友圈,一条条看下来,竟看见了古城亮的消息,楞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已经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今天出差,中途退票,给女朋友送好吃的,我希望她是找个借口挽留我,而不是真的把我当成送外卖的。”
在这行惨兮兮的文字下头,龚甜又看见了那张照片,一只银色拉杆箱。
华为p30的像素很高,就算把图放大,也不会出现模糊的颗粒。
龚甜盯了那张照片一会,拇指跟食指放在上头,将照片一点点拉大,大到足够看清一个细节。
那是一颗凸起圆形螺丝钉,镶嵌在拉杆箱的拉杆位置,表面光滑可鉴,以至于变成了一面小小的镜子。
当照片放到最大,龚甜看见螺丝上倒映出的两张面孔,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乍一眼看去,像是出差的男人,跟在机场送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