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地儿你叫我滚?”易池气得扯了下领带,居高临下看着他,“你最好有什么必须待在这里的理由,不然我让爸亲自来收拾你。”
他理都没理。
脸埋在沙里,手肘挡住眼。
一副颓废到底的姿态。
易池垂着眼,安静看他好久。
最终长叹一口气,坐在另一侧的单人沙,同样从桌上拆了瓶啤酒,喝了口,“说吧,出什么事儿了。”
这个弟弟小他太多。
他外派出国时他还是个只会在电脑前打游戏的小孩,满身的劲儿,时常能把人气个半死。
他在外的这几年,他一年窜个个头,脾气却还是小孩儿样。可能是出身足够优渥,过得又太顺,养成现在这个没心没肺的样。
怎么想也想不出,能有什么事儿能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思及此,易池没了耐心,伸脚踹过去,“到底什么事儿这么要死要活的?快说!”
还是没人应。
这个犟种。
易池彻底火了,两步上前拽开他挡在脸上的手,“你——”
他后面的话倏地咽在喉间。
易池表情复杂地看着易忱通红的眼眶,以及眼下湿润的水痕。
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下一秒,后者便一把甩开他的手,抬手擦着眼睛,沙哑着嗓,“烦不烦。”
易池沉默着,心中的震惊还没平复,懵圈地坐了回去。
语调也缓和下来,“你不说,我也没法帮你。”
易忱头埋下,灌了一大口酒:“你帮不了。”
“说说吧,”易池用酒杯碰了下他放在桌前的,“帮不了,有人听也好。”
易忱仰头。
看着头顶暗黄的吊灯,有些头晕目眩。
他又想起傍晚时的那幕。
她那样亲昵地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
那个人还是他兄弟。
他们是情侣。
情侣还会牵手,拥抱,亲吻,甚至是——
他竟不敢再想下去。
心脏揪着,连气儿都快喘不过来。
不断洗脑,明明都是他妈顾清一厢情愿。
他哪有那么喜欢她。
但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易忱捂住闷疼的胸膛,良久,轻轻眨一下眼睛。
他终于认命般往后靠,闭上眼。
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对他来说,几乎是天崩地裂的现实。
他喜欢她。
喜欢得快要疯掉了。
“我喜欢钟吟。”
他无意识地呢喃,“我喜欢她。”
易池一口酒卡在喉间,“喜欢就去追啊,在这和我嚷嚷什么?”
“哈哈哈哈。”易忱蓦然笑出声,靠着沙,连肩都在抖,“但她有男朋友了,还他妈是我兄弟。”
“我追?我怎么追?做三吗?”
“噗——”
听到那句做三时,易池那口酒终究还是喷了出来,他震惊地抹嘴,“她和你兄弟在一起了?”
“你他妈咱们全家给你助攻,她还是和你兄弟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