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扑棱长着嘴巴,阿巴阿巴半天,没憋出音来。
“祖雄父。”
“夫、夫夫。”
对幼崽尚未完全长好的口腔来说,“祖雄”两个音有点太难了。小扑棱脸蛋都憋红了,最后也只能“fufu”委屈到掉眼泪。
禅元对此十分无奈,一面是完全忽视正常生长规律,恨不得幼崽今天就能开口说话的雄主;一面是他又听话又委屈的扑棱崽子。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情况下,禅元只能以身侍主,让自己心尖上两个宝贝都不要脾气。
“雄主。”禅元讨好道:“一周后就能正式通讯了。”
“嗯?”恭俭良警惕道:“不准在通讯里对我动手动脚。”
“好。”
“不准抢我说话。”
“好。”
“不准骗我。”
“好的好的。”禅元赶快把人哄上桌,吃了饭,喝了牛奶,又把人哄到床上睡觉。全程小扑棱抱着奶瓶,噗嗤嘬奶,安静如同雌父身上的挂件。直到雄父睡下去,这父子两才囫囵跑出来,禅元捏捏幼崽的小爪爪,开始日常的育儿话术,“今天乖不乖?”
“唔。”
“雄父是喜欢扑棱的,知道吗?”禅元劝学,为这个家操碎了心,“雄父心情不好,不是不喜欢扑棱哦。”
“噗啵。”
“明天雌父要去太空执勤。你要跟着雄父乖乖的,知道吗?”禅元摇了摇幼崽脖颈上挂着的大奶瓶,叮嘱道:“保温奶瓶,不可以一次喝太多,知道吗?雌父把门开着,会有其他雌虫叔叔过来看看扑棱和雄父。不可以乱滚出去。”
“啵啵。”小扑棱张开手,拍打两下,摸着禅元的脸,啵一口,表示自己完全清楚怎么照顾好自己啦。
至于雄父?
小扑棱暂时表示无能为力。他现在最大的战斗力,就是每天喝奶、打滚,偶尔爆一下四肢立起努力站起来。走路还有些困难,禅元扶着他,小扑棱还能倒腾两下,不过没一会儿他就摔下去,身上的小奶膘都跟着颤两下。
恭俭良也就在孩子摔了的时候把人捡起来。
他作为雄父不靠谱,但作为孩子实在是太靠谱了。
通讯正式开始前一小时,他就收拾好自己,专门吹了头,和费鲁利借了香膏擦了脸,头一回把自己倒腾得漂漂亮亮,整个人从脚指头到毛都散出一种温润的光,看得禅元口水直流,内心里把雄虫香了个遍,仿若饿鬼重生。
现实里,他则是个被雄虫勒令滚到一边的变态雌君。
“不准你对我动手动脚。”恭俭良抱着小扑棱,义正言辞,“今天是我和雄父通讯,你走开。”
“我誓。不会再动手动脚。”
“你誓没有用。”恭俭良懒得理会,他可不希望今天出一点差错。盯着怀里同样擦香香的幼崽,恭俭良语气放缓,道:“崽崽不要和变态学。崽崽……崽崽要和雄父学。”
他是家里唯一一个雄虫幼崽,无论是因为性别还是样貌。恭俭良都相信自己是被雄父爱着的。他喜欢雄父的爱,不愿意分享雄父的爱,同时也很清楚,自己作为一个私生子,一个变态杀人狂的孩子,雄父的爱在他这里只是一瓢,一饮,一根到了年龄便会放手的线。
恭俭良想要拴住雄父。
正如故事书上所说,“心中有挂念,没有被病魔带走的奇迹”“因为对孩子的爱坚强活下来的父亲。”恭俭良掂量手里肉嘟嘟的幼崽,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嘀咕道:“你要好好表现,知道吗?”
那天的幻想,像一根针毫不留情扎破他对这孩子最纯粹、最卑劣的利用。
他内心,确实想过:如果是一个蝴蝶种幼崽,是一个夜明珠闪蝶家的幼崽。是自雄父之后,自他们兄弟之外,第一个可爱的夜明珠闪蝶幼崽。
雄父是不是会因此好起来,充满了活下去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