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熙恍然大悟,神经紧绷之下,他确实没觉得十分疼痛,现下被乔穆尧细细探问,才发觉膝盖上正在细密地疼着。
“其实……”也还好。
但宣王冷凝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乐熙的话语顿了顿,转口道:“乐熙一时情急,不是不爱惜自己。”
很好……情急为谁而急
揉伤前后
乔穆尧勾了勾唇角,声音微凉:“既然受伤了,自己把衣服脱脱,本王给你上药。”
“这让乐熙怎么担当得起……”
在乔穆尧深沉的目光下,乐熙渐渐收了声,素白纤长的手指微微蜷起,动手去解衣袍。
乐熙手抖着扯开衣带的一瞬间,乔穆尧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乐熙的心仿若被温水泡过,又酸又软,他轻唤:“殿下……”
乔穆尧的眸中闪过一丝冷光:“错了,重新喊。”
乐熙微愣,此时,乔穆尧上手慢慢脱去乐熙的外袍,随手一掷,炙热有力的大掌来到了腰间,不住地来回摩挲着。乐熙生生从其中感到了些许威胁。
“穆……穆尧。”乐熙埋头,红霞爬上了白皙的耳根。
乔穆尧眯了眯凤眸,压下突然涌起的欲望。真是可怕,眼前的少年竟能轻易拨动自己的情绪。
“自己把裤腿挽起来。”
乔穆尧起身去一旁的暗格里拿玉髓散。
乐熙不敢耽搁,幸而他穿的是大口的绸袴,挽起来并不费力。
乐熙少年身形,一双腿又直又细,软绸堆在大腿上,绸上还沾了一点血迹。
乔穆尧的视线很难不停留在上面,膝盖处有些淤青和擦伤,大片青青红红的,零星鲜红的血丝更显出底下肌肤的白皙来,冲击力不是一点点。
在乐熙身旁坐下,乔穆尧去扳乐熙的双腿,放在自己膝上,乐熙的脚尖都绷直了,却不敢有一点反抗。
所幸乔穆尧真的只是拔开了瓶塞,轻缓地将玉髓散洒在乐熙的伤处。
玉髓散果然是奇药,敷上就觉得清凉舒适,一丁点破皮的痛感都没有了。
乐熙想,送给江老先生的那一瓶真是物尽其用。
可乔穆尧给乐熙上完药,将那有价无市的玉髓散放在一旁,温热的掌心覆在乐熙膝上的淤青处,用了些力道缓缓揉搓。
触及肌理,有些痛是一定的,但……又有些舒爽,酥酥麻麻的,乐熙抿着唇蹙眉,暗自忍耐那一波波侵袭全身的快感,若有一点呻吟漏出来,他就不用做人了。
“会有些疼,”见乐熙隐忍的模样,乔穆尧低声安慰,“揉开了好得更快些。”
乐熙的眼眶里蓄了些泪意,不能不回话,艰难地从唇里吐了个“是”字出来。
乔穆尧发觉出一点不对,见乐熙欲哭未哭的小模样,只以为是疼得太狠了,腾出一只手来去抹乐熙的眼尾,语气更软:“好啦,孤再轻些。”
乐熙的眼神落在宣王给他揉膝的手上,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背上青筋凸显,手掌是与他肌肤相贴的,乐熙能感觉到有些细微的茧。
这只手无论是执狼毫、按金印,还是拿利剑、挽大弓,都是浑然天成,可现在却在为自己揉膝,甚至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都还没摘下。
乐熙简直要丢盔弃甲了,死死地咬着唇,才勉强守住了清明神色,说了句完整话:“乐熙会忍住的。”
这么疼乔穆尧思索片刻,揽着乐熙的肩膀,把他抱进怀中,手上动作不停。
乐熙乖顺地伏在乔穆尧的臂弯里,忍受甜蜜的折磨。
淤青终于慢慢淡去,乔穆尧仔细看过,才停了手:“这两天记得涂药,玉髓散一日三次,伤口不许碰水,不然好得慢。”
“乐熙记得了。”
乔穆尧便把乐熙的绸裤拉下来,把乐熙的腿也好好地挪下去,自己起身负手而立,吩咐道:“把衣服穿好,拿上玉髓散就先回去吧。”
乐熙发了一会儿怔,才意识到宣王这是下逐客令,缱绻情思骤然断了。不敢耽搁,乐熙赶紧把外袍穿好,要施个礼告退。
乔穆尧喊住他:“不用跪,去吧,这两天也不用来了,”又叫青冥进来,“你送乐公子回去。”
乐熙茫然地辞了出来,一腔热血微凉,不知道宣王的态度怎么就急转直下了,他连问都不敢问一句。
别看这么一番折腾,乐熙回到自己院子里的时候也才下午。
好声好气地送走了青冥大人,时候还早,乐熙本该再温温书,却径直走到床边,上床抱膝坐下。
这可把宿书吓坏了。他家少爷好端端地和季少爷出去,却是由宣王身边的侍卫大人护送回来,现在失魂落魄的。
“少爷,您不舒服吗?”宿书小心翼翼地问。
乐熙摇摇头,又拿出了宣王所赠的玉玦。还是它好,他能一手握住,玉身一直都是暖融融的,不会忽冷忽热,让人没有头绪。
乐熙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玉玦上精致的螭纹,殿下或许是乏了吧。
江老先生乃文宗泰斗,殿下得了卷轴之赠,于大业上自然有所臂助,闲时就有心逗他消遣一二,然后觉得乏味了,就送他出来。
只有如此才说得通。想通了乐熙也就释怀了,前世此时他连充作消遣的资格都没有。
虽然重生了,但有些事还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又不是突然有了通天之能。乐熙苦笑一声。
“人送回去了他还好吗?”乔穆尧揉揉眉心,舒缓心中的躁动。
“回王爷,是。到了住所后乐公子笑盈盈的,状态不错,就是刚出梧桐苑的时候好像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