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点冷,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特别困,寒意根本挡不住睡意。
“你这家伙——”
他似乎是咬牙挤出这句话的,不过后续他说了什么我没注意听,也可能什么也没说。
我迷迷糊糊地听见脚步声离开,教室门被推拉着打开关上,四周重归寂静,我也再次入睡。
只是这次我睡得没有之前那么安稳,或许是有人进出教室让所剩不多的热气逸散得更快的缘故。
半梦半醒间我感觉到有人进出教室,什么东西盖住了我整个后背。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片暖融融落到我发凉的身体上、具体来说是我放在课桌的手臂上。
它拉着我晃了晃,还喊我。
“莉绪。”
于是我又醒了。
因为冷和被叫醒而有点不高兴,还因为我把自己的手臂压麻了,眼睛也在发花。
我循着声音,眯缝着眼睛,隐约看见一片赤红,夏日晚霞般恢弘壮丽的颜色。
我伸出手,意外的是竟然摸到了,只是触感出乎我的意料,微凉柔顺。指尖深入进去,又触到比落在我肩上更加温暖的温度。
我想再多摸摸,可被制止了。
“……莉绪。”
有人握住我的手,将我带离那片红色后也没放开,就这么一直握着,然后源源不断的暖意涌来了。
“征十郎?”我用发哑的声音叫他,还没彻底苏醒的脑袋昏昏沉沉。
“嗯。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别在这里睡,你可能已经着凉了……”
征十郎絮絮地说了不少话,可我大概只听进去了三分之一。
等到视线清晰一点,被他拉着软绵绵的身体坐起,我看着征十郎赤色的短发和眼睛发呆。
我觉得自己果然还是更喜欢夏天的。
期中考结束的第三天。
周日。
我躺在床上,脑袋发昏。
原因很简单。
我感冒了。
想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在十一月初没人的教室里,趴在课桌上打了半小时的盹,除非身体强壮如牛,不然肯定犯点头疼脑热,更何况是我这种体质平平的家伙。
在感冒药的影响下,我几乎在睡眠中度过了一整个星期六,直到星期天上午才感觉身体状态稍微恢复了一点。
药效过去不再想睡之后,我被空腹的饥饿感从床上拧了起来。
——好饿!
我呼吸一急促就开始咳嗽。
拨开放在身边最大的泰迪熊——我的爸爸对泰迪熊的热爱难以量化,他每年都会给我买很多很多泰迪熊。据说就连我刚出生时用的摇篮和摇篮上旋转的床铃都是泰迪熊的——我拿起放在床尾凳上的棕色家居服,带着小熊尾,加绒加厚,穿上还有点费劲。
上周我的家居服还只是一件普通的秋季款,想来是妈妈帮我换掉的。
我一边下楼梯,一边回忆着昨天,发现自己很难能想起三餐吃了什么。
只依稀记得无论什么入口都寡淡得不行,根本提不起食欲。还是爸爸哄着我才勉强喝了一碗粥。
楼下的电视开着,屏幕上显示的自然风光美不胜收。
我站在楼梯上,看了眼右下角的地名,是一个我家家庭旅行,或者我的父母单独出游都没去过的地点。
爸爸席地坐在茶几边,面前摆着一支笔和笔记本,对着电视上播放的旅游节目做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