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严喻半天却又问:“那你不走了吗?真的不走了吗?”眼神有点紧张。
“不走了。”严喻很有耐心,陶琢一遍遍问,他就一遍遍重复这个回答,摸着陶琢的脸,像是在努力抚平那道他亲手划下的伤疤。
在这安抚中,陶琢终于放下心来,点点头,握住严喻的手。
忽然在严喻手腕上摸到一条凹凸不平的伤疤,很新,还没有结痂。
陶琢一怔,撩开袖子来看,现那是一条刀口。他愣了半天,紧紧抓住严喻手不放,抬头望过去,眼眶瞬间就红了。
严喻无奈:“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妈以死相逼,说我不跟你断了她就自杀,我抢刀的时候反而被划伤了。”
陶琢“噢”了一声,但还是很难过:“疼不疼啊?”
“不疼,”严喻撸下袖子,反握住陶琢,“好事。之后她就没再这么闹过。”
“陶琢。”严喻酝酿良久,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很轻,但很郑重。
“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把这些事情处理好,然后回到你身边。”
陶琢一愣,下一秒立刻明白了,抓住严喻的胳膊:“不要走。”
严喻没有挣开,只是说:“等我回来,相信我,我会回来的。我会说服我妈。等过了这一关,再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
陶琢看着严喻的眼睛,在那眼睛中看到前所未有的热烈与执着,一瞬间仿佛从严喻身上汲取到了力量。
陶琢终于慢慢松手,乖乖说好。
严喻凑过来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起身,走到病房门口却一顿,又折回来,再一次半跪在病床旁吻了陶琢。
这回很用力,很迫切,很贪婪,像是想要记住这个吻,记住这一刻的陶琢。
蛮横又强势地吸吮、啃咬,夺走陶琢所有呼吸,横冲直撞到几乎有些痛了,陶琢却不反抗,只是任他吻。
吻毕,严喻喘息着看他,轻声说:“我会回来。等我。知道吗?”
陶琢点点头,说知道了,严喻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转身离开病房。
那是后来四个月里陶琢与严喻的最后一面。
陶琢总是梦到严喻背影,黑色衣角一飘,消失在走廊,无论如何也追不上。
但紧接着,他回过头,却现其实严喻一直站在他身后。他总是站在那里,从不离开,像天上的月亮。
严喻温柔地对他说:“我回来了,陶琢。”
陶琢睁开眼睛,知道这个梦总有一天会成真。
……
严喻离开医院,径直打车回家,家里没有开灯。
严喻在门口换鞋,抬头时现陈娴坐在沙上,对他的到来置若罔闻。
陈娴不说话,严喻也不作声,平静地走到她面前站着。
陈娴把脸往左挪,他也跟着往左走,陈娴把脸往右转,他也跟着往右移。陈娴拒绝和严喻交流,看到他就烦,干脆起身进房间,把门狠狠一甩,“啪”的一声震天响。
严喻就当没听见,自己去厨房做饭,做好了用盘子和碗端到陈娴门口放下,敲门,里面的人毫无反应。
严喻扭头就走,把自己那一份吃完回卧室自习。
晚上十点严喻从卧室出来,现饭原封不动还在原地,脚步一顿,抬手去敲陈娴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