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许瑛把卷子往旁边一扯,耐心问:“你最近是怎么了,陶琢?各科老师都反应你上课状态一般,几次小测的成绩也在下滑。”
陶琢沉默,低头瞪着许瑛桌上的便签纸,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
“是因为你爸爸的事情吗?”
陶琢摇头。
“还是你妈妈?”
陶琢继续摇头。
“那是怎么回事?”许瑛试探地问,“是因为压力太大了吗?你很想期末考个好成绩对吧?”
陶琢默不作声,心想一半一半吧,许瑛以为自己猜对了,长舒一口气。
“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许瑛说,“还以为你是谈恋爱了,吓死我了,多大点事啊!你已经很优秀了,一上来就能考进年级前二百,第二次考试更是飞进步,直接进了前五十。以你的能力和态度,高三冲击清北复交不是问题,至于集训营……”
许瑛说:“考联考前1oo确实很难,但没关系,集训去不了,不意味着明年的夏令营没有机会嘛!”
陶琢冷不丁开口,死倔:“但我就是想去集训营。”
许瑛说:“为什么呢?是因为这个集训营是针对夏令营的吗?你是担心没有参加会落人一节吗?没关系的,我可以帮你借到集训授课的讲义……”
陶琢心道不是的。
他特别想去集训营不是因为别的任何一个原因。
他就只是想和严喻在一起,不想和严喻分开。
陶琢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想不明白。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下意识缠着严喻。
他现自己还会纠结另一件事情,那就是余沅的存在。
余沅喜欢严喻吗?一定是喜欢的吧,是个人都看得出余沅喜欢他。谁会不喜欢严喻呢?
如果余沅和严喻一起去了集训营……如果他们一起参加自招考试……如果他们一起提前去上大学……
许瑛后面的话陶琢一个字都没听见,完全陷入自己的脑补之中,满脑子都是严喻集训营严喻少年班,严喻严喻严喻严喻……
许瑛告诉陶琢人不能给自己太大压力,想要的东西就像手中流沙,你看得越重,握得越紧,那些对你来说意义非凡的反而从你手中流逝得越快。
陶琢听进去了,试图放轻松,可陶琢现他根本做不到。
他太想做好了——以前想做好是为了陶先生和林女士,但现在,他是为了能光明正大地走上前去,站在严喻身边。
可惜有时人越害怕做不好,就越做不好,著名的墨菲定律。
陶琢开始在考试中犯一些不该犯的低级错误,g取值代错,看错数字,看少隐形条件,化简式子的时候一换行就抄漏,语文默写填空永远忽然大脑宕机……
最后一堂是何涛的课,他带来了一沓上周六数学小测的试卷。
试卷传下来,陶琢看见一个鲜红的数字写在左上角:118。
简直天打雷劈,何涛说:“这次我们班的平均分是115……最近有些同学状态不好吗?这次考试也不算很难,退步有点明显了。”
陶琢当然知道何涛是在点他,心想,就比平均分高3分啊,陶琢,你要死吗?
陶琢认真地把那张卷子翻来覆去地看,现除了最后一道导数他是真的不会以外,其它所有错误都是低级错误。
陶琢把那些低级错误全部修订,没看标准答案,继续苦攻压轴题。
这道题他做过类似的,陶琢想,他记得严喻给他讲过类似的,帮他分析过该如何放缩,如何换元……
但他做不出来。陶琢无措地瞪着那条式子。他就是做不出来。
陶琢把这归因于晚自习教室太吵了——总有喝水、穿衣服、脱衣服、捡笔,甚至说小话的声音。陶琢拿起试卷和草稿纸,主动走到办公室里那张严喻曾经手把手给他补数学笔记的大办公桌旁坐下,继续做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