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陶琢忘记了这码事,饿得小金鱼在鱼缸里不断打滚,陶琢非常愧疚,伸手摸了摸它灿烂如流火,在水中飘散的尾巴。
陶琢蹲在那里,一边喂金鱼一边想,现在严喻在哪里呢?他有回家吗?那个家……还会属于陶琢吗?正胡思乱想,听到隔壁宿舍阳台传来苏越廷的声音。
苏越廷在和父母打电话,汇报考试成绩。陶琢忽然想起来,少年班的模拟考出分了。
苏越廷说:“……嗯,对,还不错,应该能过线……第一?第一是严喻啊,他和余沅都是稳上的。”
陶琢的心顿时一沉,忍不住想,那么他们会一起上大学吗?
陶琢心情很差,想找个办法泄。于是周五晚上,抓到正在和周嘉幽会的单宇,很残忍地拽着人校服衣领把他扯到一边:“明晚出去喝酒吗?”
单宇吓了一跳:“谁?你?喝酒?”
陶琢抓了把头,暴躁地点头:“不然呢?我不能喝酒?”
“能能能,”单宇观察他神色,“就是觉得奇怪,干嘛突然喝酒?失恋啦?”
“放屁,对象都没有失什么恋,就是烦。”陶琢抓狂,“晚上八点,我请客,来不来吧?”
单宇说来来来,陶琢给单宇一个地址。
周六白天单宇又问了一圈,叫上苏越廷霍孙亿鸣等人一起去陪好兄弟陶琢喝酒,决定不管是情场失恋还是考场失意,都必须把陶琢喝到高兴。
周六晚上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下起雨,但这点风雨并不能浇灭学生们对烧烤和啤酒的热情,几个人勾肩搭背,来到学校附近的一家烧烤店。
陶琢一上来就要了一打啤酒,看得单宇脑门青筋直跳,心想这可千万别让喻哥知道了,赶紧先点上几个凉菜让陶琢垫肚子,催促老板快点烤串。
串一份份端上来,几人一边撸串一边闲聊,陶琢拿了瓶酒放在自己脚边,专心致志地喝。
一开始仍旧觉得不习惯,苦,涩,酸得人直咂嘴,但陶琢逼自己喝下去,喝了几杯之后,也就慢慢习惯了。
陶琢开始理解为什么人们总喜欢借酒浇愁,因为酒意能烧光所有不该有的念头。
陶琢希望身体热,希望自己喝醉,可真奇怪,该醉的时候他反倒不醉了,就好像想忘记严喻的时候却没办法忘记。
雨天烧烤店烟很大,被风吹得四面八方乱跑,不时拍在陶琢脸上,烟熏火燎,浑身都是孜然和辣椒粉的味道。
几人还在嘻嘻哈哈聊八卦,陶琢实在受不了了,起身拿起外套说:“有点晕,我去吹吹风。”
苏越廷看他一眼:“没事吧?”
陶琢摇头。
“拿上伞。”单宇嘱咐。
陶琢接过伞,撑开,顺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
陶琢知道不远处有一座天桥,想走上去看看,刚过了马路沿着长长的楼梯爬坡,却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拎着垃圾袋走下来。
“禾姐?”陶琢站住了,对那人说。
夏辛禾闻声抬头,扫了陶琢一眼,对陶琢比了个手势,意思是站着别动等我。
夏辛禾下了楼梯去垃圾站丢垃圾,“哐当”一声,又打着伞走上来,上下打量陶琢,大概是感觉他状态不对,主动提议:“上去聊一会儿不?”
陶琢点头,注意到她口袋里揣着一只小狗。
“噢,之前和……一起捡的,”夏辛禾解释,“顺便带它出来遛遛。”
陶琢嗯了一声,和夏辛禾一起走到高处的雨棚下站定,扶着栏杆,俯瞰不远处南城的灯火与车流。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夏辛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