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宁,我当你醉得不轻,原来你只是为了戏弄我?”
沈定宁开始觉得棘手。
小魔头真生气了。
“那我的确是醉过了头,才有点不知轻重。”
沈定宁没有道歉的习惯。
至多稍微承认一下,自己做错了事。
闻言,君尧冷笑了声。
要说沈定宁对君尧有什么不满的,那就是不满君尧总对他冷着脸。
他更爱看小魔头对他束手无策,偏还对他心软的样子。
眼前人的愤恨如有实质。
沈定宁慵懒地掀起眼皮,对上了君尧的目光。
实在没办法,说了句。
“别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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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定宁觉得自己挺厉害。
一声别气了,让魔尊忍下恼意,送醉酒的他回了屋,扶上了床榻坐着。
“以后都不会给你酒了。”小魔头这样说。
沈定宁一脸无所谓,唇角勾着,抬手解去氅衣,没应声。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藏蓝色的氅衣被放在床榻上,绒毛与被褥摩擦出了极轻微的声音,衬得这夜晚多了几分幽静。
月辉沿雕花木窗溜进来。
悄然洒落在他们脸庞。
夜还不深,就在沈定宁酒劲上头,昏昏欲睡之际,一道传音符闪了闪,出现在君尧面前。
这倒是很稀松平常的事。
魔尊虽在魔渊闭关,但玄鸣宗那边仍会时不时借传音符,汇报宗门事务,给他过目。
沈定宁头脑有些昏沉,看了眼,认出了传音符的主人:“闻乘风送来的?”
“嗯,”君尧顿了顿,接收了其中的内容,忽然沉默下来,微微皱眉说,“与你有关。”
与他有关。
沈定宁眉梢微挑,努力散了散酒意,目光落在传音符上。
不等他问,君尧便主动告知了传音符上的消息。
“你说你当初救过一只白狐,那白狐用隐匿术,护你逃出了临妄宗?”
“嗯,怎么了。”
时间过去太久,沈定宁几乎都快忘记那小妖了。
记得白狐化作人形,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
脾性…
…倒是很乖。
听他装模作样(),骗临妄宗左护法说放跑了它这只养不熟的狐狸?(),还会小声辩解,说自己才不是养不熟的狐狸。
想到这里,沈定宁眼底倦意散尽,刹那间清醒,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它怎么了。”
竟然问了两遍。
莫非这只白狐对他很重要?
君尧心中这样想,泛起一抹异样的波澜,唇微抿,淡漠道:“它那时救你,被临妄宗盯上了。”
“临妄宗左护法近日追查到了白狐一族所在的地界,据说是想放火烧山,将白狐一族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四个字落下。
沈定宁心中骤然一跳,指尖轻攥,泛起了白,沉在这死寂般的氛围里。
他光是想着自己在魔渊安定下来了。
完全没料到,临妄宗会那么丧心病狂,对那只小小的白狐下手,甚至牵连白狐全族。
沈定宁当初和白狐算是各取所需。
可如今听见临妄宗欲将白狐一族赶尽杀绝,他显然无法心安理得,将自己与这件事撇清干系。
白狐会遭到这样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