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某天他和段逐弦在學校旁邊的白日夢甜品店偶遇,正巧碰上宇宙主題店慶,他運氣爆棚,抽中兩個限量款盲盒,和段逐弦一人分了一個。
……
剛被吻至暈眩的思緒又被子彈般的回憶接連入侵,江杳有點發愣。
在那段盛夏般漫長又倉促的少年時光里,他和段逐弦除了做對手的廝殺,其實還有這麼多平淡卻溫馨的相處細節。
他其實都沒忘記,只不過被他有意埋得太深。
他機械性地把東西一件一件收回盒子裡,突然看到一枚信封——
帶細閃的黑色,上面寫著「沈棠收」。
這是他當年絞盡腦汁寫好,又被段逐弦沒收的情書。
江杳猛地抬頭,望向一旁正垂眸看他的段逐弦,喉結急促地動了動:「我以為你當時就扔了……」
段逐弦道:「和你有關的東西,我都沒丟。」
若是平時聽到這種話,江杳肯定克制不住心裡的甜潮,可此時此刻,那點甜蜜卻被心虛狠狠衝散。
江杳臉有些紅,為了掩飾,搖搖手裡的信封,擺出一副不以為意的態度:「虧你看完這玩意兒,還能心平氣和地留著它過年。」
段逐弦:「我從沒拆開過。」
江杳驀地愣住。
在他最初的設想里,段逐弦肯定毫不留情地嘲笑了他的矯揉造作,又或者看了一眼後就面無表情地丟掉。
剛決裂的那段時間,他死活過不去那道坎,甚至經常在夜深人靜的晚上,無法自控地描繪段逐弦看到情書內容後輕蔑的神情,以至於輾轉反側,不得入眠。
後來,他得知段逐弦對他壓抑多年的情感,再回想起這封情書,不由得心酸難挨,他壓根不敢想像當時的段逐弦有多難過。
那夜的大雪,吞沒的也許不只有他望著段逐弦背影時的眼淚。
但無論怎樣猜測,都是建立在段逐弦已經看過內容的基礎上。
他問:「為什麼不看?你都不好奇嗎?」
「這是你寫給別人的東西,我以紀律委員的身份沒收它,已經包藏太多私心。」
段逐弦道。
「不是不好奇,而是我沒資格看。」
江杳望著段逐弦沉靜的雙眼,半晌喃喃出聲:「嗯,確實也沒什麼好看的,其實我也不記得具體寫了什麼內容,就記得是一很爛很爛的情詩。」
說著,他無意識地將信封放進盒子,被段逐弦捉住手腕。
「不用放回去了。」段逐弦輕笑了一聲,「它本來就是你的,既然被你發現,那就還給你。」
他明白段逐弦是在向他表達當年沒收他私人物品的歉意,並非故作大度,也並非言不由衷,但就是這樣的理智和克制,才更加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