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是不太懂得,她?只在?話本里見過「娶」這個字眼。
她?猜應當是男子情濃難耐時對心愛女子所做的承諾。
可情……又該為何物?
姜宴卿輕笑一聲?,眼尾微微上揚,清聲?道:「娶,便是兩人結髮?為夫妻,恩愛延綿。」
說到此?處,男子幽如寒淵的眸沉寂幾許。
方才經歷耳房之事,他自知?這貓兒羞愧難當的厲害,也楚楚可憐的厲害,便大發?善心將她?裹著?抱進了塌上。
貓兒身量並不重,細軟裊娜輕而易舉便盡數收於懷中,可縱使?如此?,可方才那一路卻極是不好走。
甜膩的暖香幽幽撲來,如細網將他包裹,嬌花映水的身段縱使?隔著?毯子,亦能感受到其下的溫綿潤徹,就連曾無意窺見的團酥雪玉亦抵貼著?自己的胸膛……
如此?尤物難以想像的誘人采頡,怪不得昨夜輕輕一掐,便在?那凝霜雪的瑩潤腰窩處留下了煞人的紅印子。
姜宴卿眸色更黯,昨夜箍著?人掠吻噬吮的畫面不受控制的現於腦海。
唇瓣嫩糯,怯生生甜軟酥膩的觸感亦是晃得他心尖有些發?癢,這股癢意遍及四肢百骸,又幻為縷縷躁意……
姜宴卿長睫微眨,將心底起的蟄伏旖旎雜念一掃拂落,再睜眼時,又是素日的淡薄韞和。
「姑娘姓甚名誰?孤總不能一直喚你姑娘吧。」似想到人「不會說話」,他又道了聲?。
「過來。」
男子的嗓音如春雨般輕飄飄落下,帶了些不容置喙的命令和逼仄。
殷姝愣了愣,猶豫著?不敢上前,然見男子眼中流轉的儘是誠懇,再一瞬,他的視線毫不避諱落到了自己未著?寸縷的腳丫上。
殷姝覺得有些燙人,瑟縮蜷了蜷腳趾,又乖乖踩著?底下毛絨地毯靠近那紫檀桌案。
待靠攏了些,男子身上的涼意也便浸來,離得近了,她?這才發?現他那性感好看的薄唇上有著?與?往日不同的殷紅色澤。
疑竇盯得久了些,連姜宴卿抬手?她?都沒未察覺,再拉回思緒時,是自己那細軟無力的手?腕又落到了男子那泛涼的大掌間了。
殷姝微一驚詫,粉唇差點溢出些嬌嗔來,她?使?著?力想拿回來,卻被那修長玉指微一收力,自己便如落入人股掌之間的嬌雀再掙不得分毫。
猛獸將她?叼得更近了些,那扶手?椅上的高大陰翳一席雪白勾勒銀紋錦衫,矜貴無雙,明是不能輕易靠近的氣?度和態勢,而她?卻站在?離他不足兩步的距離。
甚至以往,自己還時常擠進他懷裡哭,還胡亂攥得他這上好絲錦生出褶皺……
少女輕輕咬了咬唇,心中頗為懊惱,也不知?自己往時哪裡來的膽子。
微風拂入間,殷姝又悄無聲?息挪著?腳丫微微後退了半分,一坐一站的姿勢,自己是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可她?卻覺得脊背愈發?軟了,軟的有些支撐不住身體。
她?睜著?一雙氳著?懵懂瀲灩的水眸悄悄俯看他的面色,聞其清沉說:「姑娘不會說話,便寫出來吧。」
竟是如此?。
殷姝明白了,可她?還沒想好自己頂著?這個身份應當叫什麼名字才妥當,況且,他是想讓自己寫在?何處啊……
嗅著?清冽的雪松香想了半瞬,殷姝遲疑著?伸出白嫩的指尖來。
而後在?空中亦停留半瞬,微微吐了口氣?徑直探向了姜宴卿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掌。
應當是讓自己寫在?他手?心裡的吧。
少女如瀑青絲攜著?淡淡的暖香拂在?男子肩頭,旋即,恰如脂玉的綿軟就這麼擠進掌心,姜宴卿也微一瞬發?愣,他也沒想到這貓兒依舊如此?稚澀的大膽。
可如今,對少女的這般犯上的行為,自己竟愈發?的,……縱容。
只見嬌嬌軟軟的粉瓷娃娃極認真的一手?捧著?自己的掌心,一手?兢兢在?上畫著?什麼。
纖細的指尖力道甚微,落在?掌心裡似輕風般漾過,可如此?,卻是一下一下拂撥在?了心底。
姜宴卿眼底沉寂,緊緊囚著?近在?咫尺的貓兒,感受著?心底深處蟄伏已久的朽敗和逼仄翻湧,最後放肆的生出了一些極為荒誕的念頭
——將人永遠囚在?東宮。
驟然,男子面色一沉回過神?來,將少女極認真握在?手?里的手?撤了回來。
殷姝不解,眨了眨波光瀲灩的眼兒看他,卻見其面色仍是韞和,只是眼底冷寂的厲害。
她?有些怕,呼吸也急促了些,正此?時,門扉傳來幾聲?輕叩聲?。
秦明在?外求見。
旋即,那兇猛的身影便大搖大擺進來了,他於姜宴卿面前俯,極恭敬喚了一聲?,「殿下。」
秦明面目肅穆,似有要事相稟,殷姝柳眉微蹙,再次見此?人對太子如此?尊敬,越發?肯定自己當初被他故作強擄,是受了太子的旨意。
可她?還是不明白,他如此?壞,哥哥和嬤嬤為何都說太子不會傷害她?,甚至昨夜,哥哥還將自己親手?讓給了太子……
殷姝思緒混亂的一團糟,但也確定一個事實,外表白玉無瑕的太子,內心定是極為複雜的。
然眼下……她?立在?姜宴卿身側,一時覺得自己有些礙眼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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