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
随着王承恩的一声高呼,朱由检迈步缓缓坐在龙椅上接受群臣朝拜。
君臣之礼过后,朱由检眼神瞥了一眼站在角落中的魏忠贤,后者接到示意后,率先迈步出列。
“启奏陛下,奴婢有事启奏。”
“准奏。”
“陛下,臣带国税局推行新税制以来,共计收商税八次,税额三百一十三万两,所有税银已经全部熔铸完毕,请求归入国库。”
魏忠贤的话刚落,在场的群臣中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陛下,这不可能!京城之地人口只有百万上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商税?魏忠贤一定是用非常手段对京城的商户进行压榨!”
韩爌在听到魏忠贤的话后,直接站出来反驳。
“韩大人莫慌,咱家收的商税可不是单京城的,咱家说的是整个顺天府的商税!
之前陛下曾下令在顺天府作为推行新商税的试点,咱家也是按此来执行的。”
魏忠贤说完,韩爌微微一怔,满是错愕。
“很好,忠贤做的不错!”
朱由检笑着给予后者肯定,随后目光扫过群臣。
“诸位爱卿,朕想知道,我朝若论商业之最当算何处?”
皇帝话音落下,群臣都默不作声。
杨所修第一个迈步出列。
“陛下,我大明商业为最者,当属江南之地!”
“嗯,不错,江南之地是我大明商业之最,可是朕看过今年南京户部呈上来的税册,去年一年的商税仅有区区四十八万两;
朕想知道,江南之地将近三十个州府,一年的商税只有区区四十八万两,难道江南的商人都死绝了嘛?”
朱由检语气虽然很平淡,但是话中蕴含的那股子杀意,让朝堂上的群臣为之一振。
户部四川司的郎中庞德陵顶着巨大的压力迈步出列。
“陛下,江南商税确实有问题,但是之前的四川司郎中是瞿式耜,他已经在得胜大朝会上被陛下处决,四川司虽然有江南商税的账册,但是臣上任查看过,账册不但混乱不堪,而且许多税收明细根本无法查证。”
毕自严和郭允厚对视一眼,也迈步出列。
“陛下,臣等监管不力,请陛下责罚。”
他二人一个是户部的尚书,一个是左侍郎,乃是部堂级别的大佬,皇帝有意问罪,丢属下出来顶包,是极其不体面的事。
“呵呵,两位爱卿莫急,朕不是要问责,朕想说的是,我朝江南之地商业繁华乃是共识,为何这商税如此低?这其中是不是有猫腻?”
“陛下,臣请一精通银钱之人去往江南推行新商税,只有如此国库才能有新的收益。”
顾大章迈步出列,直接替皇帝说出心中所想。
朱由检给前者投去赞赏的目光后,故作平淡的问道:“诸位爱卿可有人愿接此差事?”
“陛下!奴婢愿往!”魏忠贤几乎是在皇帝话音落下的瞬间就接上来了。
满朝大臣皆是心中一惊。
魏忠贤自从新皇嗣位后,在京中几乎处于透明人,以往朝会都是躲在角落中沉默不语。
今日这般反常,定然是受到皇帝的授意。
“陛下,魏公公组建国税局以来,做的确实不错,老臣赞成。”袁可立率先言支持。
其次就是孙承宗和李国普、黄立极二人。
袁可立和孙承宗是皇帝亲自提拔上来的重臣,属于皇帝心腹,李国普和黄立极是魏忠贤在任时提拔上来的同乡,也是皇帝的绝对支持者,而现在剩下的就是韩爌本身就属于东林党元老,至于李标虽然不是东林党人,但是他的老师是东林大佬赵南星,自然也心向东林。
“陛下,推行新商税会不会操之过急了?江南乃我朝赋税重地,轻动易造成国家动荡。”
韩爌拱手出言劝谏道。
他说话的同时,心里也忍不住暗骂江南的那些人,以前江南的商税,每年还能收上来一两百万银子,现在新皇刚嗣位一年,直接搞了四十八万两,这不是明显的打新皇面子嘛?
“陛下,奴婢可以立下军令状,此去江南推行新商税,不会引任何国体动荡,否则任由陛下处置。”
魏忠贤瞥了一眼韩爌,直接开口回怼。
“嗯,忠贤既然有信心,那就去试试吧。”
“陛下,臣有事启奏。”袁化中迈步出列。
“准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