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医生的,这样的场面见太多了,可看着穆向远吐着血水,他心里还是很不好受。
“卢主任这个…骗子,真疼啊。”穆向远说了句话,又呛得差点咳嗽。
“受罪了,我的穆大宝贝。”安鹤一俯身亲了亲他的额角。
穆向远立刻用眼角的余光瞥着安鹤一,意思是我都这样了你还能亲得下来。
“哎,我去找卫大夫,不行上止痛药吧,这遭罪的。”安鹤一站起身,又被穆向远扯住了手。
安鹤一脚步顿住,看着穆向远红的眼角,低声哄道:“就去两分钟,马上就回来。”
一转身,季怀邈匆匆进来了。穆向远立刻抓住安鹤一的衣角,安鹤一反手压压他手背,抬手拉上床边的帘子。
安鹤一朝季怀邈挤了挤眼睛:“他麻药劲儿刚过,疼着呢。”
“哎,好。安大夫,我是想问你,那会儿卫大夫来说,爷爷手术完得进Icu,安大夫这…”
安鹤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儿,正常的术后观察。爷爷岁数大了,去Icu更好一点,那儿有专业的医护,观察两天没什么事就可以转普通病房。”
季怀邈又张张嘴巴,安鹤一用力点了下头:“相信我,没事的。”
“嗯,好,谢谢安大夫。”季怀邈淡淡地笑了下,然后小声说,“我就当没看见穆哥。”
安鹤一笑着点头:“对,有事儿你再找我,我这两天都在这儿。”
有安鹤一哄着,密切观察着穆向远的状态,及时打了止痛又做了嗓子的雾化,他状态好了一点。
三个多小时后,安鹤一瞧着穆向远不吐也不呕了,拿棉签沾了水,一点点润着他的嘴唇。
觉得自己快要裂成非洲土地的穆向远忍不住舔着嘴唇,不停地汲取水源。安鹤一又喂他喝了点水,他这才觉得自己勉强活了过来。
护士来送病理检查报告,安鹤一看了一眼,道了声谢。良性的,没有后顾之忧。
“等出院了,穆机长还是一条好汉。”安鹤一摸了摸他的脸。
只是穆机长这会儿实在是太难受了,各种检测仪器还没撤,他没法对安鹤一的话做出更多的反应,只哼哼了两声。
阮争先手术做完的时候,季怀邈给安鹤一了条消息。
“老爷子也出来了,都好着呢。”安鹤一轻声说道。
穆向远也安心了,嗓音跟破风箱似的:“小安,你歇会儿吧,守一天了。”
“哎,我不累,就是看着你心疼。”安鹤一声音不高,依然带着让穆向远安静的力量。
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各种监测设备终于可以撤下了。安鹤一扶着穆向远站起来,一手撑在他后脑勺,一手抓着他的胳膊。
“还记得我是谁吗?”安鹤一打趣道。
穆向远迷瞪了一会儿,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手撑着腰应道:“啊,我小老弟啊。”
“哎,行吧,向远哥。”安鹤一难得如此配合穆向远。
穆向远干笑两声,笑得想咳嗽,安鹤一赶忙按住他前胸:“慢点儿,别太使劲,不然容易出血。”
“咳咳,好的,老婆。”穆向远又说。
安鹤一笑着歪头看他,看他俩鼻孔里还塞着海绵,双眼都是血丝,头乱糟糟的。
“哎,老公,辛苦了。”安鹤一扶着穆向远去上厕所。
这环节,穆向远说啥都不让安鹤一帮忙了,他说自己还没到动不了的程度,自己来,他还不想丢人丢到姥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