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个小提示的话……我已经活用了一次那项特权呢。好了,请你把答案说出来吧,我最爱的厄介先生。
”
“我最爱的厄介先生究竟是……啊,有了,我明白了,是电话对吧——是我在电话里向围井小姐报告调查结果时衍生出来的谈话。”
“正是如此。真不愧是厄介先生,真的比较厉害呢!”
是跟什么比。
严格说来,我也把当时的通话内容告诉深夜前来我住处拜访的今日子小姐了——换句话说,她口中“已经活用了一次”的,应该就是围井小姐那句“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委托她”的发言。
因此,虽然对于这项“新增情报”有点在意,可惜当时讨厌我的今日子小姐实在太困了,这么一想,写在我胸膛上的这篇文章,或许就像深夜写下的情书。
所以内容才会那么肉麻。
“可是,我和她的对话内容有什么问题吗?除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委托今日子小姐’以外,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细节吗……”
“不是细节,而是主题。‘如果答案不能让我满意,我就要让你破灭’的宣言,你难道不会有点在意吗?”
问我在不在意的话,这根本已经不是在不在意的问题了。因为我可是边发抖边为这句话烦恼了六个小时。
“我并不是不能明白围井小姐求婚被拒、愤愤不平的反应,但是对她居然不能理解心地善良的厄介先生是有多么用心良苦,真的只能用‘遗憾’二字来形容。”
今日子小姐才是心地善良。而我的用心良苦才是令人遗憾。
“然
而,只因为这样就嚷嚷着要让一个人破灭,不管怎么想,反应都太大了吧。完全不像是一名成熟女性该有的举动。厄介先生会抱持‘如果是理智的、冷静的、公平的、实事求是的她,或许能理解我的心情’的这种想法,其实应该也没有太脱离现实。”
可是“昨天的今日子小姐”却一口咬定这是“男性特有的妄想”……算了,这点就别告诉她了。
不过,我现在倒认为关于这点,或许低潮模式的今日子小姐才是对的——自我感觉良好的自己实在是太丢人了,我对此深刻反省。但是现在处于超高潮模式的今日子小姐所说的话,也非常有道理。
反应太大。
这件事就连“昨天的今日子小姐”也有同感。
就算我冒冒失失地闯进她的私人领域里,也犯不着让我破灭——生气是必然的,但“要让一个人破灭”可不是必然的反应。
既然如此,“今天的今日子小姐”又会怎么解释围井小姐那有些过于歇斯底里的反应呢?
“一开始,我以为是她自视甚高,还不习惯被甩所致,但是这样的女性形象与她宣称‘交往过的男人全都遭逢破灭’应有的感觉并不一致。不断反复失败,担心自己是否终其一生都无法谈上一场正常恋爱的人,对自己的评价应该更低一点——就算求婚被拒,应该也会自谑地认为‘果不其然’,或是认为‘虽然被对方甩了,但是
或许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害心仪之人遭逢破灭’才对。”
“嗯……”
虽然真的到这种地步也有点太过于投入角色,但是换个角度来看,这应该是比较合理的反应,很符合“受到诅咒的人生”这种“角色”。
但是,实际的反应却正好相反。
再怎么说,我也是她求婚的对象,她却扬言要让我破灭。看似是为了符合“角色”的人格特质,但实际上的行动却是大大偏离角色设定,说是南辕北辙也不为过。
“因此,先把围井都市子小姐因为拽上天,才会出现歇斯底里的反应这样的假设搁一边,继续思想实验吧。”
拽上天?这种形容词即使在今日子小姐十七岁的时候,也已经没什么人会说了吧?
“并不是因为被厄介先生伤害才失去理智,而是因为被戳到心中的旧伤才会失去理智,这样想如何?”
“被戳到——旧伤?”
“因为被你拒绝,所以被戳到过去的旧伤。”
“……”
“因为你揭开了她过去的伤疤——戳到旧伤——所以才勃然大怒。”
今日子小姐不容置疑地说。
嘴上说是思想实验,但她应该已经有结论了。
“她之所以会对拒绝自己的厄介先生充满攻击性,与其说是气昏头,不如说‘仿佛看到以前的自己,因而感到焦躁不安’才是真相。也就是说,围井都市子小姐也曾经被别人示爱,而且采取了错误的拒绝方式。即便是这样假设也
不会产生矛盾吧?”
“错误的……围井小姐拒绝别人吗?”
“是的。所以才不希望厄介先生重复相同的错误,不希望错误成为模式。”
今日子小姐如是说,指着我的胸膛——不,不是胸膛,而是写在上头的文章。
无论撷取哪一段都会令人脸红的“爱的信息”,今日子小姐此时此刻指着的是“要是被厄介先生讨厌的话,我就活不下去了”那一句。
活不下去。
被讨厌的话,就活不下去——被讨厌的话。
“第二位男士跳楼自杀的原因,难道不是因为失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