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是周末,按理说边博义应该在公司,可他今天却好像知道边榆一定会回来,特意在家里等着似的。
手机单机小游戏跳的欢快,眼看着就要过关了,身边之人这时沉声道:“听说你为了一个酒吧少爷把人打进医院了?”
“您消息到灵通。”边榆手上动作不停,来回划着屏幕,坐没坐相,“于腾告状了?”
“边榆,长辈跟你说话能不能把手机放下,知不知道什么叫礼貌?”
边榆手指一顿,紧接着继续滑动:“不好意思,自小没人教,不知道什么是礼貌,不如您现在跟我说说?”
通关的礼花跳动在界面上,边榆这才放下手机看向边博义,面上是笑着,视线却冷,看过来的眼神不像是看自己的亲爹,倒像是看一个垃圾。
“怎么突然想跟我上演父慈子孝的戏码了?早干什么去了?”边榆语气毫不客气,“吴乾不是说你有事要跟我讲?你非要让我回来给你添堵,我乖乖回来了,你也就别有那么多要求。”
边博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看着边榆又重新拿起手机点着下一关,边博义做了两次深呼吸,这才接着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若是不想接触公司的业务,就找个女人早点结婚生孩子,你做不到的事情就让你儿子做,边家总要有人接生意。我还能活多少年,至少得看着你儿子长大才能放心。”
自家的产业不可能随便拱手他人,就像程家一样,儿子不争气就指望孙子。
如今边榆和程宗崇面对同样的处境,唯一不同的是,程家对程宗崇更多的是娇惯,边家对边榆是什么就不好说了。
“那难了,我喜欢男人谁都知道,不然你努努力再生一个?”
“边榆!”边博义端出大半辈子的忍耐力,才没有动手给这个不孝子一巴掌,吐了口气,他说,“酒吧少爷玩玩可以,别拿到明面上,我可以不管你的私生活,你也别太过分。于腾这次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以后别这么冲动行事。”
边博义已经是在做出让步,但也在警告边榆,若是过火,那个心上人酒吧少爷就要他亲自出手处理了。
“哦,我知道了,你叫我回来是想说教的。这是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儿子需要管教了?”边榆快速抬眼瞥了一眼边博义,“果然是岁数大了。”
边博义:“你小时候我少管你了?你听吗?自小就不像话,我忙于工作没时间管你,你妈也是惯着你,让你这么无法无天不成体统。”
“收收你的心思吧,这话也不用当我这面说,我聋听不进去,你不如去我妈坟头好好讲讲?说不准她还能跑你梦里跟你分锅。”
“边榆!”
“小点声,我虽然聋但也是间歇性耳聋,听不了你这么大的嗓门——算了。”边榆收了手机突然起身,“这饭我吃不下去了,我在这估计你也消化不良,咱们还是别见面的好。”
说着他低头踢了踢脚下的东西,“还有这些脏东西能不能好好收拾收拾,扔的到处都是,万一来了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开妓院。”
沙发之下露着一点内衣带,款式一看就是年轻女人喜欢的东西,这个宅子好久没有女主人了,来自何处不言而喻。
“还有……”边榆不带一丝感情地看着边博义,“若是有私生子什么的趁早赶紧带出来,想让他继承你的家业也好,想占了这个宅子也罢,别搞些偷偷摸摸的事情,也别让我知道你在我背后搞我,我这人没家教,疯起来搞不好能干出什么事情。”
此话一说,边博义终于人忍不住了,抓起杯子狠狠砸向边榆。
两人距离很近,边博义手上的力道又很大,杯子撞在边榆的头上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热茶过后是温热的鲜血,顺着水流过的痕迹蔓延而下,裂缝一样爬了边榆一脸,让他看上去像个鬼,配上一双带笑的桃花眼看上去更为诡异。
佣人听见动静慌忙想要过来,却又被这边的阵仗吓到。
边榆抹了把脸上的脏污:“这么激动,怎么,我戳到你痛处了?”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说着边博义将沙发下的东西踢了出来,是一个小袋子,看来是边博义原本放在脚边,不知怎么落到沙发下了。
但小袋子上面挂绳确实不是原本自带的,显然是有人刻意换过,但到底不是内衣之类的贴身衣物。
边榆“啧”了一声,并没有因为认错了而生出一点负罪感,嗤笑道:“我也想知道你怎么就生了我这么个东西,怎么就生不出别人呢?”
边榆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可是落到边博义耳朵里却意味复杂。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黑的像锅底。
“你以为你是谁,要不是生在边家,要不是我的庇佑,你能享受现在的生活?能在做了那么多的荒唐事后全身而退?你以为你靠着你自己?”
“我可没说我靠着自己,我对您的生育之恩那是感激涕零,所以这不是你叫我回来吃饭我就回来了吗?”边榆的语气听上去特别有诚意,还真像一个恭恭敬敬不敢反抗的乖儿子,“我特别羡慕您的生活,您看您跟我妈感情明明早就破裂,没留下任何污点也就算了,还能领一个深情人设,看来丧偶的名号比离婚好多了啊,啧,真好真羡慕。”
啪——
又是一巴掌。
“谁告诉你我跟你妈感情破裂了!从哪听到这些子虚乌有的话,我看我就是太惯着你才让你无法无天目无尊长!”
边榆脸上的笑容尽散,舔了舔火辣辣的腮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