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当着和尚说秃头,太妃把乌云珠望了一眼,抢东西,“东西”?
没办法,忍吧。忍着干笑几声,就当应了她。
太后还不放过,她的眼睛,也在往这儿看,一边看,还一边问:“日子这么久了,我都不记得那颗红痣是在哪儿的肉窝窝里,左边还是右边,妹妹你记得吗?”
根本无中生有,怒火满腔燃烧不尽,谁有心思对答。太妃只把乌云珠的手牵着,哪怕心里当她是仇人,也只管牵着不放。
太后于是笑看乌云珠:“瞧我,这么久了,妹妹肯定也不记得了,慧敏啊,快帮我想想。”
慧敏顺着说下去,一唱一和:“皇额娘,我哪儿记得,福临说的我早忘了,您问福晋吧,福晋肯定知道。”
太后于是把笑容转过来:“福晋肯定记得,是在左边吧,对吧?”
乌云珠脸色煞白,半天才想起来回答:“是。”
听了这个,太妃的手猛然攥紧,力道像上刑的指夹。
重头戏来了,慧敏把嘴里的点心咽下去,像赶不及似的“恍然大悟”:“皇额娘我想起来了,福临说过博果尔的红痣在腿肚子上,背上没有!”
居高临下
“你怎么知道他们两个相安无事的?”回去的车上,说起私密话的太后,态度很慈和。
“其实是福临。”总不能告诉她重新活了一回占了以前的便宜吧,慧敏想到这个理由还算不错:“福临跟我说,第二天博果尔就回督练营了,这个傻小子,在家天天练武。要真是粘得分不开,还能这样?”
“呵呵。”这回可是教太妃丢脸丢到家了,娶回家的儿媳没有半点向着儿子,还不让他碰,这可是公然挑衅。
特地跑这一趟,羞辱加倍加倍地送。
“妹妹,”让慧敏和乌云珠出去,单独对着她,太后有大把的话要说:“我知道,你心里有委屈。乌云珠是个好孩子,品行都是最好的,不得己才涮了她的,都是为了博果尔,没想到把她吓着了,弄出这事来,你别记恨她,这不是她的错,是我们思虑不周。”
“我怎么会恨她呢?我疼她还来不及。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恨不恨。”我恨得是你,是你们,你们披着人皮,不做人事,你们仗着权势,早晚有报应!
恨是星夜里的火,只要烧着一点点,很容易看出来。太后就是要她恨,恨而不能发,那有多苦啊。
太妃在笑,她就陪着她笑,还很欣慰:“妹妹啊,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我带了一些礼物来,是专门送给你的。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想想,都做婆婆了,明年这个时候,乌云珠该让你做奶奶了,那会儿,你就真的苦尽甘来了,我呀,让福临给他派最好的差使,博果尔一定能有最大的光彩。”
奶奶?刚刚揭穿了还没有圆房,转眼就说到“奶奶”?世上为什么这么虚伪恶心的人,这种人怎么还能活着?
够了。太妃再也受不了了,她腾地站起来:“姐姐,您说得对,明年这个时候,我就该做奶奶了,到时候,您可不能少了赏。”
“一定,一定。”我要看你到什么时候才会疯,你总会受不了的。太后望着她,永远永远不轻易撤下那张笑容,亲切地想要吃人的笑脸。
亲痛仇快,这些都会被加乌云珠身上,没有她,这些本不必受。
另一间屋里也在聊。
有过之前的接触,对着皇后,乌云珠总觉得很怵。
“回宫我让他们拿最好的金创药给你。”慧敏抬手挑她的下巴,凌利的眼睛让她没处可躲:“放心,保证不会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