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我顶罪,这些钱都给你,我知道你妹妹得了重病,你家人都在农场,你的身份也不经查,你会知道怎么选择的吧?”
“好,你先将钱给我,并且写一份保证书,免得你反悔污蔑我。”
宁远这样诡计多端的人,他信不过。
宁远没二话,直接写了保证书,又将钱给了他。
这些钱是他辛辛苦苦赚来的,他也舍不得,但花钱消灾,只有舍才有得。
要是不找人顶罪,他进了农场,身上有了污点,他以后还能有什么出路?
九个知青,死了一个,配农场一个,还剩下七个,被关了几天,教育了一顿就被放回来了。
“爹,他们以前是太清闲了,这回可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你放心,爹心里有数。”
宁远七人回来之后,被分配到最脏最累的活,以前搬个小板凳,坐在田里插秧,磨磨唧唧,一插就是一整天,动动手的事。
现在不仅要掏粪,还要搬石头,挖水沟,什么脏活累活都给他们干,累就算了,工分也不多。
宁远经过上次监狱一月游之后,就不再事事都找知青办评理了。
找人办事,得有东西,不是送钱就是送礼。
且,知青们能不能回城,命运都掌握在大队长的手里。
他们也不敢有小心思了。
今年的工农兵大学已经给了原主的三哥,因为村里出了事,往后两年的工农兵大学名额,都没有黑水河大队的份。
上辈子,那两个名额,一个给了宁远,一个给了宁远的好兄弟吴德。
两人一个是大队长的女婿,一个是大队会计的女婿,村里又没有合适的人选,不是他们又能是谁?
“小妹,顾征过年就回来,你跟大队那几个知青离远一点,他们不安好心,你一个女孩子,打不过,也跑不过,有事情就找爹,爹和大哥,让他们帮你出气。”
“好,三哥,你去了学校要好好读书,车到了,快走吧。”
张姗谢过三哥的好心,将人推上车,车走后,转头就看到了宁远。
“张同志,李华的事我感到很抱歉。”
李华,就是那个给宁远当替罪羊的男知青。
“没关系,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宁知青一样高风亮节,多的是卑鄙无耻、阴险狡诈、诡计多端、蝇营狗苟的小人,你不用为李华的事感到羞愧。”
张姗在骂李华,但宁远却觉得,这话是对他说的。
回到家,张姗就看到大队会计的女儿张婉,两人是堂姐妹,也是从小到大的闺蜜。
“我刚刚在路上遇到了吴德,他朝我打招呼了,你说他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有可能。”
上辈子吴德就是算计了张婉,成为了会计的女婿,拿到了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张婉跟原主一样,都被抛妻弃子了。
但原主运气比她好,还有一个能接盘的竹马。
张婉带着孩子嫁人,给人当后妈,当了一辈子的老妈子,吃力不讨好。
“这太吓人了,我爹一定会打断我的腿的!”
要说从前,她可能还会春心萌动一下,但现在张婉是想都不敢想了。
“那几个知青,特别是宁远和吴德,看咱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货物,让人十分不喜欢。”
她都想上去给他们两巴掌了。
但她爹不让她跟他们靠太近。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你想干什么?”张婉见张姗眼珠子一转,就知道她要干坏事。
“当然是钓鱼执法了,只有将他们摁住,咱们才不会整天提心吊胆的。”
顾征现在是副营长,已经有了随军的资格,她过年就结婚了,有可能离开黑水河,将宁远和吴德留在村里,实在是不安全。
“你说,我听你的!”
张姗凑近张婉耳边,说了自己的计划。
两人在房间里窃窃私语,两个小时之后,张婉才离开张姗家,回到自己家。
进门后,跟她爹也说了吴德的事,她爹将烟斗放门槛上,磕了磕。
“爹知道了,你以后上工,跟紧了人群,别落单了,要是吴德对你动手动脚,你就跑,跑不了就用石头砸他,再不行将拉他下河去,你从小水性就好,爹放心。”
至于弄死了人,他来摆平。
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个姓江的女知青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