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温特斯没能意识到,他想要进攻的意图明显到无法让人假装看不见。
下一秒,对手也摆出了怒式。
两人又一次如同照镜子,动作完全一致,面对面地站着。
温特斯明白了对方的想法,[怒式]是他们初识时,温特斯手把手交给对方的架势。
六年来的剑术课,两人每次也都是先配合联系怒式的几个剑招。
是的,温特斯自幼练习内德长剑术,而对方六年前才入门。
不过现在,站在他对面的朋友已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对方摆出怒式,就是在告诉他:他可以选择一记平刺拿三分,因为直刺永远比大力挥砍快——这点还是温特斯告诉对方的。
他在让分。
温特斯的对手、同学兼最亲密的朋友,想要让他赢一次。
不过温特斯突然就没有那么强烈的胜利欲望了,倒不是他生了气。相反,他的理智在逐渐恢复。
这是两人最后一次在剑术课上较量,甚至有可能是最后一次比试。
因为所谓毕业,就是朝夕相处的伙伴意识到以后可能再也不会相见。
输赢,无所谓啦,温特斯突然不在乎了。
所以这一回合,两人没玩什么花样。
对手凭借更强的力量强行打开中线,一记直刺,命中。
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温特斯扔掉长剑,伸开双臂朝对手走去。
哨响!
他逐渐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不是3分,是2分!
对手没有对着头部攻击,温特斯被命中的是胸口。
此刻比分是17:19,还差一分才能结束比赛。
温特斯原本缓解的肩伤又开始作痛,他猛烈地咳嗽起来。他本想用一次温馨的拥抱,体面结束比赛,却突然发现他还要再打一回合。
尴尬程度堪比去了隔壁的葬礼嚎啕大哭。
幸好还没有抱上去,否则可就丢尽了脸。
温特斯拣起长剑,踱步走回等待区。
又是一个新回合,还是怒式起手。
对方斜砍,温特斯用剑身格挡;
对方抽剑换边,温特斯也换方向格挡;
对方再次抽剑换边,温特斯下意识用剑身继续格挡。
眨眼间双方对拼三剑,看起来还是电光石火的打法。
温特斯如今靠着本能在打剑,但时他已经隐约察觉到阴谋的味道。
所以当他意识到对方和他的距离正在快速缩短时,他陷入极大的惊慌。
他一下子就全明白了。
他急得破口大骂:“[恶毒的脏话]!你要……[更恶毒的脏话]……”
太迟了,他的人身攻击没能好好传达给对手。
对方只能听到从他头盔里传出的模糊悲号。
对手改换为单手持剑,左手配合剑格控制住温特斯的剑身,右手猛地抓住温特斯肩膀。
与此同时,他脚下使了一个绊子。
一记简单的别腿摔,外加一记投入全部体重的压顶。
可怜的温特斯被连人带盔甲重重放倒,又被对方压在身下。
对手笑着用剑柄轻轻敲了一下的温特斯的头盔。
训练室第三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欢笑声。
既然是剑术比赛,那么拳击当然不能得分,摔跤更不能得分。
但将对方摔倒、控制之后,再使用剑身伤害目标。
有效!得一分。
摔跤也是剑术的一部分——内德·史密斯元帅。
哨响,裁判大声宣布:“胜利者,奥兰治的阿克塞尔!”
就这样,最后一场剑术比赛,以一次摔跤画上句号。
温特斯瘫倒在地上,苦笑喘着粗气,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