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半晌,他语气平静地说:“知道了。”
那边的苏梨好像松出一口气来。
“阿景,回国以后第一个见的人是你,我真的很高兴。”
池景行没有再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走进卧室,祝鸢已经睡下了,床头柜上亮着一盏暖黄色的小灯,淡淡的熏香传入他的鼻腔,闻上去很安心。
这个熏香是祝鸢某次下班的时候带回来的,她说他睡觉老是不安稳,熏香可以助眠。
他也浑不在意,只是某一次在办公室的时候太困了,想去休息室里小睡一会儿,翻来覆去的,却怎么也睡不着。
那时候他的脑海里,想起的就是这个熏香的味道。
他看了祝鸢一眼,她的侧脸很温柔娴静,很像苏梨,却又和苏梨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池景行有些仓皇地移开视线。
那股子很烦的心情又涌了上来,好像有什么事情在冥冥之中有些不受他的控制,他是一个秩序感很强的人,不喜欢失控,更不喜欢什么难以掌握的人或事。
活到现在,能让他时时刻刻游离在规则之外的,也只有一个苏梨。
那种被人拿捏的感觉并不好受,他没有打算再继续一次。
他和衣而眠,临睡前,有一个想法轻轻地从他的脑海中冒了起来。
他和祝鸢这段关系……
是不是该找个时间结束了?
:查账
祝鸢是被一阵手机震动声吵醒的。
昨天酒醉得太厉害,她头疼欲裂,皱眉缓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她向一旁看去,没有池景行的身影,就连床单也很整齐,看得出来昨天晚上池景行并没有和她睡在一起。
也许是因为她身上的酒味,也许是因为……
她的脑海中闪现过几个画面。
她对着池景行哭的样子,还有她问出的那个很不合时宜的问题。
祝鸢的心里难受得紧,为自己的失态,也为……
她不想细想下去,拿起手机,才发现是银行发来的钱款入账短信。
祝鸢愣了愣,觉得是自己还没醒,重新闭了闭眼再睁开,伸出手指在短信框里数。
个,十,百……十万,百万。
她没有看错。
她的银行卡确实入账了一百万。
转账的人是陈明恩,也就是说,是池景行给她的一笔钱。
她联想到昨天晚上池景行说过,他会替她解决好。
既然名额被占用,他的意思,也许就是给她一笔钱,用作父亲治疗的医药费。
祝鸢手里的手机忽然变得有些沉重,她知道在父亲的病情面前,她没有资格去单春悲秋,从她从前做出那个选择开始,她就不应该再对这种事情有任何反应。
但祝鸢不是一台可以被精确计算的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