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萧复暄:“花信后来常下人间么?”
萧复暄摇了一下头:“云骇不在后,几乎没再真身下过人间。”
乌行雪:“那他应该也没来过雀不落了?”
萧复暄:“……”
萧复暄:“他为何要来雀不落。”
乌行雪正要应声,一抬眼,看见天宿面无表情的脸。
乌行雪:“?”
他的腿裹在银纹长靴里,束得又长又直,这会儿懒懒抬了一点,磕了一下萧复暄的长靴一侧,道:“这样。”
萧复暄瞥了他那腿一眼,抬了眼皮等着听他的哪样。
乌行雪说:“一会儿让‘方储’去门外贴个条,”
萧复暄:“……符条?”
乌行雪:“不是,纸条。”
萧复暄:“何用?”
“写字。”乌行雪道:“就写……往后但凡有天宿以外的人来雀不落,统统打出去。”
“……”
萧复暄眯了一下眼,任由他眼里一点点浮起笑意。
过了片刻才递话,让他接着先前的事说下去:“他没来过雀不落,然后。”
乌行雪正了神色道:“他后来很少下人间,应该也没来过照夜城,更没进过雀不落。他专司祈福,监管灵台众仙,同宁怀衫和方储的接触应当很少。”
很少都是保守的说辞了,甚至可能根本没打过照面。
萧复暄应道:“嗯。”
乌行雪说:“那就奇了怪了,倘若院里的‘方储’是他,那他如何得知我有这么个下属,照夜城里不让下属进宅院的邪魔应当不少吧,不可能谁都是心腹。他又如何得知他装扮成‘方储’,就能进雀不落的门呢?而且……他既然没来过照夜城,也没进过雀不落,那是如何精准找来这里的?”
最奇怪的是,他虽然表现得同方储有些差别,但并非是那种天壤之别,理应是刻意迎合了几分方储的样子。
“如此种种看下来,他不像一个对照夜城和雀不落完全不熟悉的人。”乌行雪道,“恰恰相反,他倒像是知道一些,而且不是听说,更像是来过,见过。”
不仅是对照夜城和雀不落如此,甚至对于方储这个人也一样。
他看上去不像是完全不认识方储,刚好逮住一个人就随便占了壳。倒像是知道方储、甚至见过方储,有过一些认知,只是这种认知远远够不上熟悉。
萧复暄道:“确实。”
他对照夜城的了解其实也很有限,对雀不落的位置倒是记得清清楚楚。对于方储,他不熟悉,但方储毕竟是乌行雪的手下,如此接触下来,他也知道方储说话做事大致会是什么样子。
倘若让他来学……
不,倘若让他捏一个人来学,能学个六七分像,但绝对到不了十成十。
这个“方储”表现出来的正是如此。
乌行雪道:“如果他真是花信扮的,花信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他盘算着:“要么是花信占据方储身体的时候,试着探过、问过……”
萧复暄却摇了一下头,沉声道:“光靠探问,容易遗漏太多。”
因为有些事根本想不到要去问,遑论一些细节。
乌行雪道:“要么就是花信能通过一些办法,看着、或是知晓照夜城里的人和事。”
这个猜想显然更接近一些。
只是如果当真如此,会是倚靠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