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坦坦闻言有些诧异,轻轻捉起娃娃的小手,试着探了下脉络。此时她虽不能用灵力,但还是能大致了解一下他的身体状况。
这一探之下,她便已了然,这小娃娃与常人无异,并无什么说不了话的缺陷,会如此恐怕只是自己不愿意说话罢了。她低头与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对视了下,那么清澈纯真的一双眼,从刚才起便一直盯着她看,仿佛在研究抱着自己的究竟是什么人。
赵坦坦忍不住低下额头,轻轻碰触了下他的小脸蛋,那柔软细嫩的触感,鼻间还能闻到淡淡奶香,简直就像一只喷香的团子。这种奇异的感受,令她觉得有点不忍释手。
“这么小的娃儿,为何身边都无人看顾?”她疼惜地抱紧了娃娃,转头问道,“万一他刚才绊倒时摔伤了,又或者碰到别的危险,该怎么办?”
二皇子闻言连连摆手:“这可冤枉了!我这七弟可是养在当今后宫最受宠的贵妃膝下,谁敢怠慢?我看这回定又是他自己偷跑出来的。这可不是第一回,服侍他的宫侍们没少被他吓到,但是看得再严,总有个疏忽的时候,一个没留神就被这小东西钻空子跑出来,真是……”
他扫了眼御花园周遭:“多半啊,那些宫侍们现在正提心吊胆地到处寻他,偏还不敢大声喊,怕被自家主子知道了罚掉半条命还算好的……”
想不到这娃娃年纪小小,又不爱说话,
平时倒是挺皮的。估计他身边的宫侍们也没少被连累。
“乱跑做什么呢?”赵坦坦又低头看了眼那双圆圆的大眼睛,伸手轻轻戳了下他肉肉的脸蛋,“淘气,以后可别这样,会让人担心的。”
娃娃清澈的大眼睛眨了眨,伸出小手握住赵坦坦的手指,仔细看看,最后塞进了自己的小嘴里含了含,似乎在辨别那是什么好吃的。
赵坦坦感觉自己心里那块地方又被戳了下,情不自禁在二皇子诧异的目光里,闭上双眼与怀中的小娃娃脸贴着脸,心中骤然涌起满满的慈爱和怜惜。
直到远处隐隐传来寻找小皇子的呼唤声,她才回过神来,发现那小小的娃娃趴在她肩头,已经闭目睡着了。
她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着娃娃的背,小心地向着御花园中的一处水榭走去,然后将怀中熟睡的小皇子放在了水榭里的榻上。要不了多久,便会有寻到那里的内侍发现他,将他带回去。
待做完这些回到原处,赵坦坦才发现二皇子正坐在那假山上,眼神有些怪异地看着自己:“怎么了?”
听到她问,二皇子这才收起那眼神,摇着头啧啧连声道:“本皇子倒有点羡慕这位皇弟了,小小年纪不但被宫中的第一美人抱过,还能在仙人怀里睡觉,这得是上辈子积了多少德,才有这么大的福缘。仙人的怀抱啊……我此生都不知能否体会此种滋味!”
他这话乍听起来挺
正常,但再琢磨好像又有哪里不对。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感叹七皇子的福缘深厚,还是在感叹七皇子小小年纪就艳福不浅,又或者感叹的重点只在最后一句上头。
赵坦坦正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心中对刚才那幼小的身躯抱在怀中的感觉,犹有些恋恋不舍,闻言很想给二皇子一个白眼。这二皇子若是继承皇位的话,多半也会是个好色昏君吧!
现在不是同这不正经的二皇子说闲话的时候,赵坦坦瞪了他一眼,便即转身又钻回假山后头,她可没忘记这后头还有个狂霸的魔尊正躺着。
她走到假山后,借着黄昏时分的最后一点光线望去,顿时整个人都惊得倒退了两步。假山后一身黑衣的魔尊不知何时竟已清醒,正躺在原地,用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眼睛,沉默不语的样子不知在想什么,周身萦绕着一种说不出的悲伤沉重气息。
但不管他在想什么,都与她无关。
赵坦坦倒退两步后,便立即反应过来,冲上前去一把揪住了魔尊的衣领,厉声喝问:“惜澜魔花的解药在哪里!”
这个皇宫之中重重结界处处阵法,是天下间少有的禁法区域。在这样的皇宫之中,不管是修真者,还是魔尊,都只是施展不了法术的普通人。
魔尊本就是给师兄下惜澜魔花之毒的罪魁祸首,若是这世间有谁最清楚惜澜魔花的解药下落,那么必定非魔尊莫属。
赵坦坦早就
想试着从他口中问出解药的线索,只是苦于实力相差悬殊,每次在魔尊手里都讨不得好,无法付诸行动并实现。此时大家都用不了灵力,修为高低便成了浮云,她终于能公平地面对魔尊,岂能不抓紧这个机会逼问他?
魔的自愈能力惊人,魔尊那沉重的伤势此时已经有所恢复,但已经破烂的衣服却无法自行复原。因此赵坦坦只一扯,便听到了裂帛之声,魔尊的衣领竟被她一把扯下成了布条。
身后传来二皇子不忍直视的声音:“仙人,你这般对别的男子用强……雪衣居士知道吗?”
“闭嘴!”赵坦坦头也不回地喝了声,将手中布条狠狠丢开,重新伸出手去。
这一次,她直接掐住了魔尊的脖子:“快说!惜澜魔花的解药!解药究竟在哪里!”
她是那么急切地想知道这个答案。
从知道师兄中了惜澜魔花之毒开始,至今多少年了,她眼看着师兄额间的花瓣一点一点慢慢绽放,直到最后师兄毒发为了不堕魔道而自我冰封,她却始终找不到一点关于解药的线索。
怀抱着希望,却只能接受一个绝望的结局……那种无能为力感觉,简直要将人逼疯。
“快说啊!”她再次喊道。
心头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此刻爆发,让赵坦坦手中的力道失去控制,手指几乎陷入了魔尊的颈项里。
她的声音也沙哑起来,几乎带着种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