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想,她要怎么开口跟他说,才不至于让她跟男人的关系更糟糕。
“看在谢荡的面子上,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温九龄在这时抬起头。
她除了眼眶泛红,眼底一片清明,甚至连一滴水汽都没有了。
好像,先前哭得像个睫毛精的女人不是她似的。
“我不是来求你对我格外开恩的。”她快地组织好语言,说明她的来意,“我小叔的案子,我会想办法请霍先生继续负责下去。只是,我希望你不要干涉……”
顾时南忍不住地讽刺:
“想要请霍见深打官司的富商从城南排到城北,你一没有钱二又没有势力,你凭什么觉得他愿意代理你小叔这个案子?但凡长了眼睛的,谁看不出来这个案子若是办成了得罪的会是6家?”
温九龄忽略他言语里的讽刺,目光坚定地看着他,“这你就别管了,我自有我的办法。”
顾时南单手插进大衣兜里,“你还有两分钟。”
温九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一张脸,说:
“我已经说完了。”顿了顿,“所以,顾总可以网开一面吗?”
顾时南低低地笑出了声,“说来说去,你不是还要求我?”
温九龄咬唇,在深吸一口气后,说:“就当是我求你……”
“你求我,我就要对你网开一面吗?全帝国的人,想要求我顾时南的几个火车皮都载不完,是不是谁来求我,我都要答应呢?”
温九龄脸色白了又白,再次低下了头。
顾时南转身去拉车门,打算驱车离开。
温九龄在他关上门前,抓住了他的手臂。
她抓得急,露出左手腕上戴着的腕表。
手表自然是她死皮赖脸从他这边讨要过去的那支,表带是羊皮色,表盘虽然复古但很秀气,戴在她的手上很精致。
这支表,顾时南已经很久不见她戴了。
倒是,常常看见她戴温时遇送她的那条红色生肖手绳。
这会儿为了讨他欢心,她竟然舍得把那条红色生肖手绳给摘了,可见还是花了点心思的。
顾时南眯眸看了会儿她,薄凉的唇溢出一个邪魅的弧度,似笑非笑般地说:
“温小姐,虽然你的身子一直都挺令我沉迷的,但如果你只剩下这点东西跟我反复拉扯的话,实在是没意思透了。”
说到这,他抽回自己的手,看着温九龄愈难看的脸色,补充说:
“我答应给你的都是施舍。你不要觉得,我对你的身子感兴趣,你就能利用我为所欲为。你给我记住了,一旦哪天我连施舍都不愿意给你了,你连哭都没地方哭。”
面对顾时南的无情宣判,温九龄第一反应却不是疼,而是……肯定他说的一点都不夸张。
是呢。
他要是连施舍都不愿意给她了,她的确连哭都没地方哭。
她闭上眼,努力平复着什么。
顾时南目光寂静幽深地看了她几秒,终于慈悲大地说,“除了膝盖摔伤了,还伤到了哪里?”
温九龄睁开眼,一双桃花眼如同死灰复燃般,重新燃起了光亮。
她目光定定地看着顾时南,“……应该没伤到哪里。”
因为她太着急,所以,就连膝盖摔伤了也没注意到。
现在听顾时南这么说,她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膝盖有些痛。
顾时南看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由得异常烦躁:
“温九龄,一头猪都不足以形容你的蠢,你哪里有没有受伤,痛不痛,你自己都没有感觉吗?”
温九龄看着他,挺平静地说:“我也想有感觉,但我身体都被冻僵了,不太能感觉到疼。”
不知道为什么,顾时南因为这句话,心脏不舒服的拧了一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