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6远笛十七岁了。陶眠近些日子觉,前来刺杀他的二丫不如小时候那般干脆果决,接动手。
她己然能够纯熟地掩饰自己的气息,换了陶眠之外的任何一人,都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一开始陶眠以为徒弟终于成熟,懂得尊敬师父了。
慢慢地,他醒悟过来,这是6远笛在向他无声地道别。
6远笛什么都不言说,但陶眠知道,她临行的日子近了。
“小陶,我走了。”
少女背着小小的行囊,一手握住佩剑,一手和师父道别。
语气寻常,仿佛她只是出门帮陶眠买壶温酒。
陶眠站在一株茂盛的桃树下,重叠的花和影衬得他在6远笛眼中朦胧一片。
陶眠说远笛,师父永远都在。
6远笛第一次听陶眠叫她的大名,很鲜,但有什么在悄然变化。她想陶眠的意思是,出了这道门,她就只能是6远笛,那个被师父耍得团团转的二丫留在了桃花山。
6远笛忽然两手握住剑柄,朝向陶眠的方向深深一鞠躬,把眼中的泪忍回去。
“师父,我走了。”
她终于肯叫这一声“师父”。
6远笛下山时穿过了山脚的村子,两个小童坐在村口的大石墩上,拍着手,稚嫩的嗓音唱的是她烂熟于心的歌谣,陶眠曾教她唱过。
桃花红,柳色青。
鲤鱼上滩,春水拍岸。
念吾一身飘零远。
窅然去,窅然去。
飞蓬何所归。
6远笛单手捂住嘴,秀眉和眼皮紧紧地皱着,强忍的泪终是肆意地流淌了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