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志嗷一嗓子蹦起來,拎著書包慌張地開始跑:「臥槽你別追我!我被狗咬過!我怕這個!」
「出息!」安澤被他氣樂了,追了上去。
等倆人轉過路口,安淮從轉角邊走出來,往他們離去的方向看了看,又低垂下眼,雙手插兜倚著牆看不清表情。
晚上到了家,安澤匆匆沖了個澡徑直就往自己屋走。餘光里可見旁邊暗著的房間,他頓了頓,更迅地拉開了門。
手機響了,林阮發來消息,問他明天放學有沒有時間去開的店裡喝個奶茶。
他擦著頭髮,皺了下眉,隨手回一句:不知道,再說吧。
煩。
安澤仰躺著盯了會兒天花板,突然又面無表情地坐了起來。拽起花花,雙手顛了顛,又在它不滿的喵嗷聲中把貓扔回了貓窩。
兩人之前商量好的一起學習,還沒開始就匆匆結了個尾。
他閉了閉眼,扯過被子蒙上了臉。
半夜十一多,安淮關上房門上了樓。
路過左邊隱隱透著燈光的房間時,突然停了停。他靜靜地倚在門邊,在黑暗中閉上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壁燈昏暗,隱約照見他微揚的嘴角。
做了一晚上光怪6離奇形怪狀的夢,早上實在醒不過來。安澤被鬧鐘吵得又煩又燥,乾脆一把按掉又蒙上被子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安淮果然沒喊他。
車流匆匆而過,碾在零落的樹葉上揚起片片碎末。清潔工人在路邊掃著垃圾,校門口的早攤點兒都收了起來。
安澤面無表情地走在路上,低頭踢著樹葉心中十分燥郁。
就連看門大爺放他一馬的大慈大悲都沒能挽回住他愈往愈下的心情趨勢。
進班的時候正值下課,班裡的人兩極分化著,要麼在插科打諢著嘻嘻哈哈要麼在認真學習。
鄭志正坐在桌子上說得口沫橫飛,扭過頭一眼看見他,興奮地招手就喊:「爹!牛逼啊!逃課啊!」
周圍的小姑娘在旁邊兒笑。
安澤從兜兒里順手摸出盒口香糖砸過去,鄭志嗷嗷叫著伸手接住了。
他笑了聲,似不經意地往左邊看了看,卻沒見到安淮,情緒越發躁動。
安澤斂起笑意,下意識地就往原座位上走,剛拐了個彎又反應過來已經調了座位,生生卡在半路挪了個方向。
他低下頭,雙手插兜兒看不清表情。
旁邊有人打打鬧鬧掉了支筆,三兩下蹦到他腳邊。安澤頓了頓,彎腰撿起來,沒等人說謝謝起身又走了。
路過倒數第三排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個含笑的聲音:「早上好啊哥。」
他甚至沒來得及反應,下意識猛地就抬起頭,正撞進安淮的笑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