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什么人前往,他自然有绝对的权利。
谁都知道刺杀平阳侯十去九不返。
如果夜在人员调遣上多安排锦娘一些,锦娘想要活命,就难了。
锦娘脚底升起一股寒意,冷道:“你做好自己的事,至于其他还轮不到你来考虑。”
十一的眼风有意慢慢扫过锦娘微抖的手,笑了笑,扬长而去。
锦娘怒不可堪,抓起桌上笔架重重砸向前方墙壁。
眸子慢慢眯窄,迸着阴毒的光芒。
必须在蛇侯回来前,把这丫头除去。
但一想到蛇侯,底气就不那么足。
这丫头是蛇侯要的人,连大巫师都不敢随便动她,如果她动了十一,一旦被蛇侯知道,她真会生不如死。
自从损了小十七后,蛇国再没有什么大的动作。
凌风一扫前一些日子脸上的戾气,眉飞色舞,“侯爷,蛇国在海外购得的二十几个美人,我们要不要给他们……”他手掌下切,做了个截下来的动作。
平阳侯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抚琴弦,轻声道:“就算截了这些女子,他们同样会抽取本国奴籍女子顶上,而我们得了这些女子,还得提供米粮养着,费财费力,只不过给他们添一口闲气,实在没什么意思。军中养着女子,传到楚国公耳中,反是我们落了下层,到时添闲气的,未必是蛇国那些鸟人,由着他们去吧。”
他停了停又道:“这些日子虽无大仗,但这么枯守着,确实闷了些,你金牛镇,送上些舞姬,再购上些好酒,让大伙乐一乐,放松放松。”
凌风本想着,属下将士舞枯守了这好几个月,又无大仗可打,人人闲闷得淡出了鸟,正好可以拿这些美人犒劳将士,听平阳侯一说,确实是他想的不周道,而且二十几个美人也只应付得了最上层的这些将领,下头仍是怨声难平。
听平阳侯这般安排,满心欢喜,应着去了。
平阳侯停下弹琴,望了望远处天边,低声自语,“再对她避而不见,不知她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了。”
小十七已经引起了属下的公愤,如果十一再如小十七一般,他强行包容,只会让随他多年的属下离心,他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得见见另一个人。
牢狱中设着简单的床榻,柜台,柜台上还摆置着铜镜木梳等女子用具。
虽然是牢房,却不同寻常关押犯人的牢狱那般肮脏阴暗。
狱中虽然并不奢华,却收拾得极为整洁,榻上被褥也干净暖软。
看守犯人的狱监也都是女子。
榻上坐着一个衣衫整洁的女子,容貌端庄绝丽倾城。
台阶上传来开门的声音。
女子木然地微抬起头,直到一拢白色衣袍出现在她视线范围里,那双漠然的眼,刹时间流光晃动,猛地抬头起来。
与台阶上那双面具后的幽黑深眸对了个正着。
女子面无表情的脸,慢慢荡开一抹明艳地笑,微低头理了理已经梳得很整齐的发,款款起身,重看向来人,缓缓开口,“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听说侯爷这几年风光得很。”
她虽然身处牢中,但从看管她的女监官八卦中,多少也能知道些外面的事情。
绝色天下,而又狠绝天下的平阳侯,永远是女人口中不会败落的话题。
平阳侯微微一笑。
女子望着他眼里浮起的笑,眸子有片刻迷离,“一些日子不见,侯爷的风采越加叫人不敢多看了。”
平阳侯不理会女子痴迷的目光,示意女监官打开里头木栏牢门。
女监官开了木栏牢门,知趣地退出大门,并顺手关拢铜门。
平阳侯这才缓缓步下台阶,走到木桌边坐下,目光略扫过这间与众不同的牢房,“看来,她们倒是未怠慢了高小姐。”
女子慢慢步出牢房,于他对面坐下,视线在他诡异地青獠面具上徘徊,“婉容又不是不曾见过侯爷真容,既然来了,何必还遮遮掩掩?”
平阳侯淡淡抬眼,向高婉容看来,“我时间不多。”
高婉容眸子微黯,声音难掩惆怅,继而笑笑道:“婉容还是那句话,只要侯爷娶了婉容,不但爆破图纸,婉容会亲手奉上,就连皇家掌控在高家手中的暗藏势力,均会归在侯爷座下。”
平阳侯眸子温和如春风暖阳,“如果高老爷子在地下,听见高小姐这番话,会不会死不冥目?”
高婉容轻咬了较唇,“父亲知道婉容此生只求平阳侯一个郎君,再说侯爷与婉容的婚事,是皇上所赐。”
平阳侯淡淡道:“不过是一个在我初初展翅,便想就此折去我的翅膀的圈套,以此来掌控我兵权在手的二哥。那会儿的我固然年幼,又岂能甘愿引颈自缚,成为我二哥的软胁?”
高婉容眸光微涌,接着又是一黯,“就算父亲当初不那么做,不以那样的办法来约束南阳侯,你也不会娶我。”
“不错,我的妃位就如同我的人生,岂能由着他人左右?”平阳侯声如和絮,却是不容人置疑地冷硬。
当年二哥虽然年仅十五,却一仗漂亮过一仗,功绩积积,深得人心。
燕皇与他和二哥并非一母所生。
他与二哥是皇后的嫡血血脉,而二哥五岁时就封为太子。
而他们的大皇兄是贵妃所生。
母后哪里想到,一直深为信任的高承,也就是高婉容的父亲,会被贵妃收买,设计害她。
在父亲病入膏肓,神智不清之时,落得个不贞之名,被削去皇后之位,赐了一条白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