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扬看见她来,跟她打了个招呼后说去买饭就出去了,走之前还顺便把病房门也给带上了。
沈扶泽躺在病床上输着液,他身上穿着病号服,被子只盖到腰部,他衣服下方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一截缠在腰间的白色纱布。
许景末只觉得那一抹白色特别的刺眼。
视线往上,她的目光落在沈扶泽那张英俊的脸上,金丝眼镜没有戴了,那双总是藏在金丝眼镜后方狭长美丽的眼眸露了出来。
不同的是,那双总是带着三分笑意的眼眸中此刻没有了笑意,也没什么情绪的看着天花板,在呆。
她走进去,沈扶泽没理她,也没看她,依然看着天花板在呆。
她安静的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来,沈扶泽看天花板,她看沈扶泽,两人各自着呆。
这样的氛围持续了好一阵子,去买饭的唐扬仿佛买丢了似的,半天都上不来。
平日里活跃气氛的人此刻不想开口说话,平日里不善于活跃气氛的人,被迫开口活跃气氛。
“我一直觉得,你不是那种冲动型的人。”
许景末说完这句话,过了片刻,沈扶泽看天花板呆的目光才动了动,却也依然没有看她。
他对着天花板自嘲般的笑了一下,说着:“对,我也觉得自己不是,只是今早心情很烦闷,肚子里仿佛憋了一股火,有个倒霉鬼撞上来,自然就成了出气筒。”
“伤口怎么样了”她问。
“刺的不深,没多大问题,现在血已经止了。”顿了顿沈扶泽又说,“那个人问题比较大,鼻梁断了,现在还在手术室里。”
又是一阵沉默,许景末咽了咽唾沫,犹豫着开口道:“为什么会心情烦闷”
她觉着沈扶泽应该不会正面回答,已经做好了被敷衍的心理准备。
沈扶泽说:“你的情绪无时无刻不在被另一个人牵动着,你的心情因为她而喜,因为她而悲,你心里翻江倒海,她却始终心无波澜,换做你,你心情能好吗”
许景末放在膝盖上的手骤然的握紧,指甲刺进手心,有一点点的疼。
沈扶泽目光扫了一眼她的手,唇角自嘲的弧度消失了。
“我瞎说的。”他说。
“没别的意思,你不要放在心嘶”沈扶泽扶着床沿要坐起来,动的过程中似乎是扯到了伤口,皱起了眉。
“小心”
许景末快起身去扶他,帮他调整了床头的高度,又拿了一个枕头过来给他靠着。
她看了一眼沈扶泽裹着纱布的腹部,问:“有打麻药吗”
“没有。”沈扶泽摇了下头,说,“麻药对身体有一定影响,不是很严重的伤,医生不建议用。”
沈扶泽的唇色比病号服的颜色还苍白,却还弯起唇角笑了笑,“况且,也没有多疼。”
她的心突然很疼很疼。
那种疼并不是缓慢的可以忍受的钝疼,而是急剧的,尖锐的,突然而至的,疼到无法忽视的,强烈得需要立马找到一个宣泄口。
她的目光,最终落到了沈扶泽弯起的唇角上。
“沈扶泽,你闭上眼睛。”她说。
沈扶泽不解的看了她两秒后,没问原因,阖上了双眼。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扶着床沿,朝着床上的人一点点靠了过去。
殊不知沈扶泽并不那么听话,在她的唇碰到他唇角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