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即使被绑住了双腿,双手,很难动弹了,却在这迫在眉睫的时候猛然翻身跪地,好似一只黑鱼,跪在地上冲着白境嶔磕头。
也不知道他是在对白境嶔磕头,还是在对已经心如死灰的章夫人磕头?
一直磕,一直磕,直到头磕破了。
白境嶔沉沉地道:“够了!你磕再多的头,你也换不回余家一家人的灾难。”
余家被抄家之后,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章有袁能不知道吗?
后悔已经晚了。
余安安已经十六岁了,已经十六年过去了。
“安安!带章夫人去密林,那里审问更为方便。”
那里没有别人,只有花草树木,能保证章夫人不被别人干扰。
余安安对虎子递去一个眼色,“你随我来,把小苗交给赵管家先照顾一下。”
虎子点点头,把余小苗交给了赵管家,便走到余安安身边。
余小苗眨巴大大的眼睛,看向姐姐,“为何不带小苗一起去?”
余安安不想余小苗参与其中,她对小苗温软地道:“小苗乖,听姐姐话,这里安全。”
她见小苗点头了,这才放心,和虎子一块压着章夫人,走到密林里面。
这里安静至极。
三人席地而坐。
余安安和虎子对视一眼,便开始审问。
“章夫人,你说一下当年生的事情。”
接着,她从地上拾起一根草棍,剥开一片青草,在土地上记录章夫人的证词。
她本来记录证词的度非常快。
可是,这件事事关她的亲爷爷,即使,她从未和亲爷爷生活一天,但是骨肉亲情血浓于水,她能想象当年爷爷被冤枉时,心里面的难过。
她受情绪影响,写起来一字一顿。
尤其写到,章有袁用她爷爷的钱收买知县,合谋冤枉她的爷爷时,她手里握着的草棍在土地里停顿很久。
是章有袁借着全国彻查朝廷命官斐若非的贪污案之际,用大价钱收买祥城知县,让祥城知县在给朝廷的查案奏折里写下余有鱼的名字。
朝廷不知道实情,只以知县呈上来的奏折为准,下令抄家。
天下居然如此儿戏的审案?
为何没有人管一管啊?!
皇帝、太上皇帝都是死人吗?
余安安长长哀叹一口气。
白境嶔走进密林,蹲下身来,看着她在地上记录的证词,眼睛阴鹜渐浓。
“这么冤枉的事情,令人心痛,全怪朝廷不作为,皇室混乱。”
他扶住余安安的肩膀,沉沉地道:“你放心,皇室那边由我来周旋,终究会还给你和小苗,还有余家一个公道。”
“余家当年抄家,被抄的财务已经归到国库,那些财务,我也会想办法一并帮你追讨回来,放在你的手里。”
余安安忽然心里面一暖,心头不断抽动。
幸亏有白境嶔在,不然,即使她问出缘由,她也距离皇城、皇室太遥远,仅凭她一己之力,终究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