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上二楼,安于柬透过指缝瞥见书桌上那张摆在原处的三花小狗照片,才知道祝青霄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卧室,从前的“禁地”如今倒是可以来去自如,没有所谓的胜利感,安于柬只觉得可笑。
被放在沙上,安于柬飞拽过一旁的薄毯遮住脸,吴叔围观了半场闹剧,跟着上楼,站在门口敲门询问,祝青霄让再煮一碗粥,白粥,什么都不要放,吴叔应了下来,转身下楼煮粥。安于柬听见人离开的脚步声,才扯开毯子的一角偷瞄,却瞟见胸前大敞,犯罪的手正在解第三颗扣子,逼的安于柬想要放声尖叫。祝青霄的脸色没有好看到哪里去,检查人是否被烫伤的动作好似在看一块透光皎玉是否有瑕,确认没有受伤,才松开手,让人换套干净衣服。
实在难以忍受身上的粘腻感,安于柬接过衣服,低头一看,还得感谢人替他把上衣的扣子解开,顺手脱下,安于柬弯下腰时才觉祝青霄没有丝毫回避的意思,咬牙说道,“你能出去吗?”
祝青霄没有回答,伸手就要碰上安于柬的腰侧。
安于柬一僵,生怕祝青霄病要脱他裤子,立马躲开。
倒不是有多羞耻,更加亲密的事也做过不少,只是两人的关系不可能再回到不堪的过去,祝青霄无心,安于柬也不愿。只不过是换身衣服,没什么好扭捏的,安于柬只当旁边站着的是一团空气,换上睡裤。
本以为总该满意,没想到祝青霄仍没有离开的自觉。
安于柬闭眼,“我很累了,可以请你离开吗?”没有回答。
安于柬叹了口气,不明白对方在什么疯,自暴自弃地转身想要离开换个房间睡觉,却被祝青霄拦下。
门被关上,安于柬钻进被子里,沉沉睡去。
不知过去多久,安于柬被冷醒,高烧让身温失常,嘴唇干涩无比,喉咙也如被灼烧一般痛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滚烫。屋内没有开灯,窗帘挡住了推测时间的渠道,他对这个房间并不熟悉,只能伸手一点点摸索,想寻到一处开关,却被人抓住手腕。
啪的一声,灯开了。
安于柬低头,他差点又打翻一碗粥。
挣扎着抽出手,“为什么不开灯?”,只是小半天,声音沙哑得像被滚烟灼伤。
“你烧了。”并不是问句。
“我比你清楚。”干渴异常,安于柬掀开被子,换了个姿势坐在床边,捧起瓷碗,吴叔还给搭配了爽口的涪陵榨菜,安于柬夹了一筷子送入口中,高烧剥夺了他的味觉,如同嚼蜡,安于柬想,可惜了那碗猪肝粥。
沉默地喝完大半碗,安于柬放下瓷碗,想要钻进被子里继续补觉。
“明早去医院。”祝青霄站起身,走到床边。
安于柬背对着人,挥了挥手,“不用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睡一觉就好了。”
“你不愿意,那就请人到家里来。”祝青霄给了第二种方案。
安静片刻,安于柬缓缓转过身来,对上那道看不出多少情绪,也看不见有多少真心的目光,缓缓开口,“你这样,有什么意义呢?”
“觉得看的笑话够多了,对吗?我要是死了,那就少了很多看戏的乐趣,对吗?…可最想要我命的,不就是你吗?没有我…你也不用煞费苦心地在这里装作一副好像很关心我死活的模样。”
“我没有想要你的命。”祝青霄俯下身去,声音带着怒意。
“随便你怎么想好了。”安于柬避开,转过身去,“我不会去医院,也不想看医生。你要是看着我就烦,现在就叫人把我扔出去。和祝别一样,我答应了他,他想要的股份,想要的公司我都可以给他,你也不要怪我,我先问的你,是你自己不要,嫌弃我手里的东西廉价得要命,至于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不想猜,我也猜不出来…你要是什么都不想要,就想看笑话,我也无所谓了,反正除了这条命,其他我什么也没有了。”
身后,想要触碰的手停在半空。沉默良久,祝青霄开口,“只是烧?”
安于柬睁眼,想了想还是没必要遮掩,他不想被人怜悯,“只是烧,我做过检查。”又想起在医院那天,没能见到的最后一面,安于柬觉得还是有必要问清,“对了,卫雪榕她…她现在怎么样了?”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祝青霄站起身,端起盛有瓷碗和小菜的盘子准备离开。
“好吧。”安于柬没有继续追问,“她没有事就好。”
“你很关心她?”
安于柬冷笑,只觉得祝青霄话里有话,故意刺道,“我是很关心,万一半夜她走进你的卧室,现床上还躺了一个人怎么办?这不是祝老爷子留给你们的婚房吗?”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