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亲密只在外人面前展现,他却说是为她着想。
对沈辰渊,她恨不起来,她知道他做得足够好,给不了她爱情,却给了她尊重。可她要的并不是尊重,她要一个活生生的丈夫啊!
颜悦的目光投向屏幕里的颜欢时,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恨意。那抹鲜明的恨意被随后的委屈与泪水冲淡。
姐姐,为什么你要夺走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他!
而你为什么要在我说服爸妈重新接受你之后,抢夺了我最重要的人,为什么?
我爱的、敬的父亲,为什么把本该沉封在箱底,永远不该给她看到的东西,竟然大喇喇地拿出,并且面露佞笑。
这又是为什么?
谁能告诉她,她所熟悉、所爱的人,为什么聚在一起全变了?只有她一身慌乱地在原地打转,找不到变故的原因……
颜悦将粉色的手机贴在耳边,电话里的冰冷女声从“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候再拨”变成“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她软软地靠向椅背,柔若无骨的细白小手覆在胸口处,那里细密的疼痛早已通过神经传至四肢百骸。那些本该爱她、疼她的人,却没一个人在她身旁,她拥有的只是黑暗,只有黑暗……
粉色的手机软软滑落在地,响起一声沉闷的声音。
门外的颜金涣听到声音后,眉头皱得死紧,看向走廊尽头的目光闪过一抹尖锐的残忍,嗜血的光芒大盛。
而那个房间,正好是颜欢的。
随后是一层连绵不绝的厌恶,沈辰渊七年前在他面前演了一场“好戏”,让颜欢安稳地过了七年。
哼,七年后他竟然还故技重施!继续导了一场“戏”。
沈辰渊,你以为这次你还保得住颜欢吗?你让我的最爱的女儿伤心,我却不会让颜欢好过!
想到此,颜金涣的唇角冷酷地勾起,对着空气低语道:“沈辰渊,希望你喜欢我给你的‘回礼’!”
过了三伏天,就已经渐渐进了入秋的味儿。颜欢蜷着身子窝在地板上,冰凉的触觉从身下渗进身体,冷却了她烫的头脑和身子。
颜悦的电话将她这些天渐渐复活的心重新打入了万年冰窟。
她明明是理智的,明明直到她和沈辰渊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可为什么,又在不知不觉之间沉溺了进去呢?
沈辰渊,光是念出这个名字,就足以摧毁她所有防备,声嘶力竭。
门外传来敲门声,颜欢将头埋在膝盖不予理会。来人转动门柄之后现门被反锁,门外便不再有动静。
颜欢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恍然觉得又回到了那一夜。
他将自己压在身下,如同情人般的呢喃:“颜颜,我要结婚了,新娘姓颜,我要以我之姓,冠她之名。”
彼时的她要有多天真,才幸福的娇羞怯怯,应了一声好。
然而下一秒,他就冷笑着放开自己,背对着她,开始穿衣服:“她叫,颜悦。”
再平常不过的四个字,组合到一起,却演变成了一场毫无预警的灾难,将她席卷吞噬。颜欢听着陌生到不属于自己的声音问:“她叫什么?”
沈辰渊回头,嘴角挑起一抹嗜血的笑:“颜悦,你的亲妹妹。”
恍惚尝到了嘴角的咸,她觉得自己几乎不会思考了:“那我呢?”
“你?”她听到沈辰渊轻佻的回答:。刚巧我喜欢你的身体。况且……”他突然靠近她,附在她的耳边,轻轻呢喃:“
然后,她究竟做了什么,连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好像她疯了一样的拿起身边能砸的东西尽数砸向了他,直到她拿起了烟灰缸,砸中了他的额头。
有刺目的鲜血流下,沿着额角滴落在地,洁白的地毯上便开出一朵妖艳的花。
而沈辰渊不躲不闪,只是冷了一双眼看着她。有些时候,偏偏他什么都不用做,只消一个眼神,就让你明明白白的知道,你输了。输的彻彻底底,再无回天之力。
最终,她哑了声音,说了声:“滚。”
他当真再也不留恋,转身大踏步的走开。只是走之前,却留下一句:“远离我和颜悦的生活,滚的越远越好,省的平白招人厌恶。”
那时候的颜欢想,也许自己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门外有钥匙开门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清晰。
她懒得抬头看,只听见脚步声走了进来,在她身边停下,轻轻的叫了声:“妈咪。”
颜欢霎时身子一颤,却不敢抬头。有小小的身子靠近她,抱着她的胳膊,别扭道:“我睡不着,想找你睡。”说完,他起身,跳到她的床上,喊道:“过来陪我睡觉,我闭上眼睛了。”
颜欢抬眼看颜洛,见他果真紧紧的闭上了眼,嘴里还念叨着:“还是妈咪的床睡着舒服,我明天要换床。”
颜欢顿时破泣为笑,道:“洛洛乖,妈咪去洗漱,然后就来陪你。”说着,站起身走进了浴室。
镜中映出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她迫使自己扬起一抹微笑,还好,她还有颜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