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曜儿是皇子,是龙脉,由不得你动歪心思。”
“今日只是让你死两个奴婢,若你还要与我争宠,就别怪我对你的曜儿不客气了。”
娴皇贵妃最后的话说得很轻,但压迫感极重。
“若你消失,我保证不动你的废材儿子。若是你执意和我斗,那两个奴婢的今日,就是你们母子俩的明天。”
司马曜记得很清楚。
娴皇贵妃走后,母亲在假山旁哭了起来。
司马曜从山洞的缝隙看着母亲哭泣,却不敢出声。
许久,有一名男子来到德妃身边。
“德妃,我说过,他并不是被可以信任的人,这下你信我了吧?”
德妃喃喃道:“他只是迫于无奈。他应该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今时今日,你还维护着他。”
缝隙很小,司马曜无论怎么调整角度,都看不到那男人的脸。
气氛很压抑,外面只有德妃忍不住的抽泣声。
片刻,那男子开了口。
“离宫吧。这宫中尔虞我诈,不是你能适应的。”
“可是,可是我若走了,曜儿他还那么小……”
“你自请离宫修行,并非离世,三皇子不会被过继给其他嫔妃,大概率会由太后照顾,那些你无法抗衡的力量,不敢在太后面前造次,反倒是能长保曜儿平安。”
“也就是说,我走了,反而曜儿更安全?”
“你在宫中,以皇上对你的宠爱,娴皇贵妃必定担心三皇子日后在你的支持下争夺太子之位,白家势力连皇上都要忌惮几分,你们母子必定没有安稳日子可过。”
德妃沉默着。
数十秒后,方才答复一句。
“你说得对,我愿出宫。”
那晚,司马曜被太后身边的嬷嬷带到了德妃宫里。
德妃被杖责后无法坐躺,她湿着头,趴在软榻上,见司马曜前来,眼睛顿时一亮。
那日她交代了好多,就像是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一般。
“母妃,若儿子不是废材,是不是…是不是母妃就不会受这些罪了?”
司马曜的问话让德妃一惊。
“曜儿,你是不是听到过什么?看到了什么?”
司马曜虽然年幼,却也知道嫔妃私下和男子见面一事可大可小,他不清楚那男子的身份,也不知德妃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于是下意识地咬着嘴唇,使劲摇了摇头。
知子莫若母。
尽管司马曜否定了,但德妃心中顿时明了。
“曜儿,不管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总之,不许对任何人说今日的所见所闻,否则,我们俩都会很危险。”
司马曜点了点头。
“母妃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德妃摸着司马曜的头,眼泪簌簌落下,“你在宫中,一定要听父皇的话,听太后的话,以后的日子里,千万不要提起母妃,不要表现得太机灵,不要和二皇子争抢打架……”
司马曜静静听着母妃所讲,他将每一句话都记在了心里。
“你要好好读书习字,母妃会写信给你,待你会写字了,便可以给母妃回信,虽然我们会隔得很远,但母妃会时时刻刻想着你的……”
陈年旧事,即便是如今回忆起来,依旧让司马曜压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