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徐育民想暈又暈不了,卡在喉嚨里的「艹他媽老子再也不陪你來了!」,一出口變成了:「老魏你真厲害,下次咱們還來!」
兩人如同螞蚱似的盪在半空中,劇烈的風吹得繩索搖搖晃晃。魏民原本驚慌尖叫,聽見這話後,身體深處又湧出無限的勇氣。
為蹦極這事他憋屈了二十多年,一朝解放,牛鬼蛇神呼嘯著衝上了腦門。緩過最初的慌亂後,他發現這種飛在高空的感覺真他媽棒,猶如夢想實現,身心都飛上了天堂。
他垂眸注視懷裡的小「嬌妻」,忍不住親了親他的額頭:「老婆,你能這麼支持我,我真的很高興!也不用等下次了,咱們接著來!」
讓時硯希拉上去後,魏民抱著徐育民又跳了下去。
一次又一次。
徐育民感覺晃蕩在半空的不是身體,而是他脆弱的小心臟,大腦一片空白,出口的全是髒話,奈何這些抗議聽在魏民耳朵里比夫妻間的甜言蜜語還管用,魏民精神百倍,每跳一次就像把徐育民的精氣神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兩小時後,魏民比剛來時還要神采奕奕,徐育民就慘了,如果不是沈星儀的人設吊著,他怕是早已走在黃泉路上了。
這時,一個讓徐育民萬分期待的聲音響起來:「嘀,時效卡!沈星儀人設解除。」
渾身一輕,徐育民爛泥似地癱到了地上。
魏民:「…………」
第46章
這回換魏民腦袋空白了。
他看見了什麼?!
他溫柔得體的小嬌妻身體突然膨脹,豐滿的胸部向下移,變成一圈贅肉卡在了腰際,纖細的手指變粗變短,打眼看去跟熊掌似的。再看臉,保養得當的肌膚上長出了鬍子,眼角皺紋也耷拉下來……
——這他媽不是徐育民又誰!
魏民一口氣沒提上來,聲音都變了調:「老徐,你他媽搞什麼鬼!」
徐育民這會兒人設全是自己的了,眼前陣陣發黑,耳朵也嗡嗡作響。他完全顧不得魏民了,趴在懸崖邊就是一陣狂吐。
時硯希趕緊抱著墨淮殊躲開:「臥槽,你別把我倉庫弄髒了,要給清潔費的!」
徐育民充耳不聞,把胃清空後,一個翻身,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
魏民瞪大了驚愕的小眼睛,好半天才走過去,試探性地踢了踢徐育民的腰。
徐育民無力反抗,軟綿綿地哼了哼,聲音粗獷得嚇人,配上那國風的衛衣,以及亞麻色的麻花辮子,瞬間讓魏民的胃也翻江倒海起來。
魏民挨著徐育民,也趴在懸崖邊吐了一會。
最後結帳時,小孩果然把清潔費也算了進去,好在這是個廉價項目,只收了他們兩三千。
從倉庫出來,魏民怎麼看徐育民怎麼不順眼,想著自己竟然把這猥瑣大叔摟在懷裡,好基友的名份都不想要了。
「你說說你,一把年紀還不懂得保養,你瞅瞅你那大眼袋子,再捏捏你那水桶腰,怎麼好意思裝我媳婦呢!」魏民邊走邊數落,恨不得把一生的怨氣的都發泄出來。
「你以為我想?」徐育民也很鬱悶,「我他媽連媳婦都沒這麼親過我,你就說說你沾了多少口水在我額頭上吧!」
「怎麼,你還計較上了?」
「我不能計較嗎?我他媽被你基了還不能計較?!」
兩人越說越生氣,差點打起來,好在魏民克制住了,低頭對罪魁禍吼:「這位小同志,別仗著年紀小欺負人!這事你必須負責,負責到底!」
墨淮殊也沒想到兩人反應這麼大,想了想說:「你明天再來吧。」
「還來?!」魏民跳腳,「我好好的假期不剩幾天了,不帶這麼揮霍的!」
「把沈星儀帶來。」墨淮殊說,「我們考慮下反向操作。」
第二天,魏民燒香拜佛把沈星儀請來了。
沈星儀還不知道蹦極的事,穿了一身休閒西裝,長發打著卷披在肩頭,四十多歲依然保養得當,眉宇間顯出幾分精英女性的幹練。
「老魏,你帶我來這幹嘛?」
「度蜜月!」魏民眼睛不眨地撒謊。
「幼兒園度蜜月?再說咱們的蜜月不是早就度完了嗎?」沈星儀很是詫異,四下張望著。
不一會,那只會唱歌的狗歡快地跑了出來,昨天的流程又過了一遍,半小時後,兩人來到了倉庫。
「今天換個地點吧。」小孩奶聲奶氣地說著,用遙控器打開場景。
四面牆壁快變換,眨眼之後,他們站在了碎片大樓的露天餐廳。
「碎片大樓位於泰吾士河畔,高度3o9米,坐在樓頂的露天餐廳能俯瞰整個城市,既然是度蜜月,我認為當然是夜景更為浪漫。」
時硯希邊說邊從吧檯後走出來,身著修身的燕尾服,儼然是一名優雅的侍者。當然,他服務的內容就不好說了,因為他手裡提著一根手臂粗的黑繩。
沈星儀眼皮一跳,直接跪在了地上。
然後,她粗聲粗氣地說:「艹你媽老魏,老子有恐高症,你他媽帶我來這?」
如果是晴天還好,但現在已是深秋,整個城市籠罩在陰雲之下,細密的雪花在窗外紛飛。落地窗外,城市的燈火一直蔓延到天邊,遙望過去,場景不亞於一場電影級盛宴。
——但那又如何?餐廳他媽的是露天的,凜冽的寒風敲在頭頂,像冰斧鑿骨似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