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下巴縫了兩針,貼著片小紗布。
「快點。」
屁股墩被彈了一下,小孩咕咚一聲滾下地,正面著6,就聽「嗞」的一聲,糯米糕子的臉蛋燙紅了。
「哎喲我的乖寶,摔著沒有啊?」小片兒警漆以棋驚叫一聲,心疼地抱起小孩上下檢視。
又數落車裡的人:「我說時硯希同志,這裡不是你的實驗室,請收好你那套歪風邪氣!」
青年輕嗤一聲,這才邁著一雙筆直的大長腿,施施然跨步下來:「拼音同志,七年不見,你穿身制服就敢跟你哥哥我叫板了,能耐啊。」
「那還不是你為老不尊,呸!你瞅瞅你今天乾的那是人事?幹什麼不好,帶你小外甥飛越幼兒園,還被門衛當成人販子抓到派出所!我說,你應該是我市第一個被員工逮派出所的園長吧?」
「別說全市,全國也是!」時硯希邊哼哼邊脫下身上的黑皮小夾克,系在腰上,然後從後備箱裡拽出自己的行李箱,「別提了,二表叔過世,留下這個破爛幼兒園給我,我爸非叫我回來管,12個小時航班,我連眼都沒來得及合。」
「那也不是你拐賣小外甥的理由!」漆以棋仰頭看著他說,「你倆從來沒見過,不會吧?」
「沒空。」時硯希說,「我就見過一張照片,剛出生的。」
「……」
「再說了,我戴口罩,他也戴口罩,我要早知道他長得這麼像你墨哥,我才懶得玩他!」
「……您當他是洋娃娃呢!」漆以棋嗤了一聲,一米七八的個頭,抱著小孩,小跑著才能追上時硯希的步子。
兩人一起跨進幼兒園的大門。
「都說外甥隨舅舅,你長年不回家,屬於主動放棄遺傳學上的福利。家裡出事後,都是墨哥照顧小孩,那天事故,墨哥拼了性命護著孩子,全身八十多處傷,到現在還沒醒。可你瞧瞧這孩子,除了下巴縫了兩針,全須全尾的,一點事也沒有。」
「是是是,你墨哥最好了,白璧無暇,高嶺之花!」時硯希加快了腳步。
漆以棋:「你就可勁兒抹黑我墨哥吧,反正我墨哥現在躺在病床上,什麼時候醒還不知道呢!時硯希同志,我可得提醒你一句,你家老爺子給我下達了任務的,希望你務必履行自己的義務,把向日葵幼兒園管理好,同時也照顧好我們小乖寶。現在墨哥倒了,你就得翻身成為全家頂樑柱了!」
「……去你的!」時硯希長腿一伸,踹了他一腳。
漆以棋險些摔了孩子,順勢把小豆丁往地上一墩,對時硯希敬了個板正的禮:「是!安全遣返人民群眾的任務已順利完成,片兒警小漆告辭!」
「回來!」時硯希反手拎住他後衣領,「你看看,這幼兒園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哪不對勁?」
四下里綠草菌菌,蟬鳴陣陣,看在漆以棋眼裡,就是一片脫離塵世的寧靜祥和。
時硯希皺眉道:「連個鬼影都沒有。」
「看你說的,我不就是嗎嗎嗎……」目光一轉,漆以棋閉嘴了。
正是上課時間,偌大的幼兒園靜得落針可聞,別說小朋友,就連老師也沒見著一個。
不應該啊!
時硯希沉痛地拍拍小片兒警制服上的肩章:「拼音同志,這都是天意啊,老爺子下達的任務,看來你是完不成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