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扭打在一起,我仍能略占上风。
笑死,难道这些年各种不分轻重的家务活都是白干的?彦彦小时候五十斤的时候我都能一把抱起来从超市走回家。
没多久杨谦也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我们三个人打成一团,他把公文包重重放在鞋柜上,大喊一声:「都住手!你们在干嘛?!」
我看到他心里的怒火更盛:「干什么?你瞎啊?不会自己看?!没看到我在打你老妈和儿子?!」
杨谦冲上来就把我们分开,在混战中又分别挨了我们几下打。
婆婆和杨彦立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杨谦把事情说了一遍。
「彦彦才十一岁,他就是小孩子贪玩,这算什么大事吗?看给我宝贝大孙子打的!
我心疼彦彦挨打,气不过说了她两句,你这媳妇厉害得很,上来就给我老太婆两巴掌,还骂我是老**,儿啊你可算回来了,你可要给妈做主啊!」
好一个六八年的龙井——老绿茶了。
我冷眼看着婆婆和杨彦,心里还很可笑的对杨谦还有最后一丝希望:「是彦彦在地铁座位上吐口水,我教育他一句他就打我,我气不过才打了他,妈回来看到杨彦挨打,问都不问就打我,所以我们才打起来了。」
杨谦听完没好气地说:「李珊珊!不管是什么原因你都不能对我妈动手!赶紧给妈和彦彦道歉!不然就别想过了。」
我心里一片冰冷,他儿子打自己的妈妈就可以理解可以接受,我打了他妈就是「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能动手」。
早就该看清楚自己嫁的是什么人,我居然到今天还在对杨谦心存幻想,我可真蠢。
我冷哼一声:「不过就不过,你真把自己当人了啊?!这日子我早就过不下去了!
一个不配合的熊孩子,一个拖后腿的婆婆,没完没了的做家务,我早就受够了!我就是骂她是老**了怎么样?我不是骂人,我只是描述事实!」
杨彦却在这时候说:「爸!你让她走!我要林曼阿姨!林曼阿姨对我最好了!」
3。
我转过头狐疑地看着杨谦:「什么林曼?」
杨谦目光躲闪,婆婆却理直气壮:「你这个泼妇,天天骂我孙子还伺候不好我儿子,我儿子在外面有人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好一个不打自招。
我怒极反笑:「好好好,真是癞蛤蟆睡青蛙,长得丑你玩的花,咱们明天就去离婚。」
杨谦咬着牙道:「离就离!」
我是认识林曼的,我们三个本来就是大学同学,林曼是我们系的学妹。
从前我只知道他们两个认识,但我以为只是普通的学长学妹的关系。
毕竟每次林曼都热切地一口一个嫂子地叫我,见了彦彦也总是表现得很喜欢彦彦。
没想到我才是最傻的傻子,我还在出力不讨好地劳心劳力伺候一家人,孝顺婆婆操持家务教养儿女,人家早就拿下我的丈夫和儿子,就等着我退位让贤。
当晚,我没带任何东西就出去住酒店了。
也没有什么可带的,我已经有四五年没买过新衣服,化妆品首饰更是一件都没有,所有的东西都和那个破破烂烂的家一样,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躺在酒店的床上,关上灯,闭了眼,眼泪还是无声流下。
我在孤儿院长大,从小就一直渴望有个家。
所以毕业那年,杨谦跟我求婚,我立马就答应了。
没有彩礼,没有钻戒,连婚纱都没有,我们就结婚了。
从珍珠蹉跎成鱼眼睛,换来的就是男人背叛,儿子怨恨。
我只恨他们耽误了我青春里最好的十二年。
十二年的付出也没让自己拥有一个家。
真是为自己感到悲哀。
民政局里,杨谦趾高气昂:「结了婚之后你就是一家庭主妇,房子是我的,钱都是我挣的,你只能被净身出户扫地出门。」
工作人员看不下去了:「婚姻法规定,婚后收入属于夫妻共同财产,你的收入也有你妻子的一部分。」
杨谦瞪大眼睛:「我养了她这么多年,离婚还得给她钱?」
工作人员:「这位先生有空还是多看看婚姻法。」
林曼也语气不善:「我说李珊珊,想钱想疯了吧,这么多年你全靠杨哥养着,还想要钱?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子。」
我什么样子?家里哪怕是一根针没了都要我张罗,是个会说话的都能使唤我,镜子里的倒影从光鲜亮丽的女大学生变成臃肿沧桑满脸疲态的妇女,难道全是我的错?
心里难过,场面上却不想输了阵仗,我果断怼回去:「我什么样子?我可不是那不要脸的样子。」
说到这里我故意提高音量:「小三都敢陪情夫来民政局逼原配离婚了!这真是老奶奶喝稀饭——无齿下流!」
我已经不怕所谓的丢脸了,一无所有的人还怕区区丢脸?
面子算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