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疑,上一個天師繼承人,也就是你的哥哥,也遇到了和你一樣的事情?」
巫辭沉默兩秒,道:「是。」
「根據我多年馳騁網文海洋的經驗,這一切看起來並不像是單純的巧合啊。」肥肥表情深沉地摩挲著下巴,分析道,「你說,會不會就是那具男屍引你進去的?」
提到那具白髮男屍,巫辭微微蹙眉:「男屍這一點存疑,有可能是我看錯了。」
「我覺得未必是看錯。」肥肥分析得煞有其事,語氣興奮,「根據你的描述,他有一頭銀白的長髮,還有一對黑色犄角。」
「是。」巫辭肯定地說。
「如果說白髮黑衣是看錯,那勉強還說得過去。但犄角這麼明顯且罕見的特徵,怎麼可能會看走眼呢?」得到他的肯定,肥肥一捶手心,反問,「你們巫山上有頭上長犄角的人嗎?」
「長犄角的奇珍異獸倒是有一些,但沒有人長那樣。」巫辭搖頭,坐直身體,「也有一種可能,有人在那座廢墟里留下了強大到我無法覺察的陣法,我看到的是幻象。」
但是他沒有在那片廢墟里發現任何布陣的痕跡。
也有可能,布陣之人的道行,遠於他之上。
「就像故宮的宮女魅影那樣?」肥肥傷腦筋地嘖了一聲,伸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頭皮屑如雪花一樣紛紛揚揚往下掉。
離他最近的檀斐眉心一跳,飛快打了個響指,那些頭皮屑立馬像電影倒放一樣,嗖嗖嗖回到了肥肥的頭上。
肥肥沒覺察到這些小小變故,噝了一聲,驀地看向巫辭:「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具男屍是你哥哥?!」
「我也這麼想過。」巫辭靜默兩秒,以往靈動的眼神此時無比沉靜,「但從我娘和師父的談話中,我聽到我哥失蹤前,曾經回家見過我娘一面。」
如果那具男屍真的是他那位素未謀面的哥哥,或許當年他也受到了某種神秘的指引,來到了同一個地方,最後死在了那裡。
可那座廢墟至少荒廢了五百年,十八年前,又是誰把他釘在了上面呢?
難道說,正如巫子云所說的,他遭到了神譴?
那為什麼自己卻毫髮無損呢?
巫辭又一次陷入沉思。
在他們談話的時候,檀斐一直坐在桌上,支著一條腿認真聆聽。
剛才,在巫辭對那具白髮男屍的外貌特徵進行詳細描述的時候,他就隱隱約約感覺到了異樣。
那些形容,為什麼聽起來這麼耳熟?
想到這裡,檀斐不由得抬起眸,望向貼在對面牆上的鏡子。
這面鏡子是之前的租客留下來的,肥肥每次出門前都會臭美地對著它整理儀表,現在鏡子正對著檀斐的方向,將他的臉一覽無餘地照映出來。
鏡子裡的男人身穿一襲黑袍,面容冷峻,臉色卻透著一種近乎病態的蒼白,一雙漆黑的丹鳳眼神色銳利,如雪般的銀髮瀑布般傾瀉於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