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药?山脚哪来的药……”
小白坚定道:“有药。”
是给苏潋月治病的药。
苏潋月亲口说的,怎么可能会有错?
他不会骗她。
“我是要去山脚,可那里根本没有药草,我曾经走过。你就是不想放我离开……对吗?”
小白看着他,没再说话,一言不地将人固定好,拖着木板继续前行。
这个人才是满嘴谎话。
苏潋月说有药草就是有药草。
等到了山脚,她就要拔光所有的草给他看看,苏潋月没骗她。
严南昇还想说些什么,神色恍惚中认出这条路有点熟悉,确实是通往山脚的路,便不再出声。
小白走得很快,嘴巴抿得紧紧的,麻绳磨得手指通红,她一声不吭,握得更紧了些,像是在和谁置气,又是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想马上回到那个人身边。
想见他。
想闻他身上苦涩的药味和透骨的冷香。
这一趟路,小白都没有停下来休息,直到眼前出现低窄的路径,浑身的劲才松下来,胸口憋着的一股气终于有了释放之息。
严南昇脚步不稳地从木板上爬下来,还差点摔了一跤,但他随意拍了拍膝盖,面色激动得潮红,迈开腿往外走了几步,而后回过头,“谢,多谢你……”。
但小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或者,她已经无心去听他说的话。
她弯着腰埋头寻找着每一处长草的地方,手指抚过一根根风中摇曳的长草,可所见之处,无一物像苏潋月口中所描述的那种药草。
“你……还在找药吗?”
严南昇见她不似作假的模样,“你说说长什么样子,或许我还记得哪个地方有。”
小白自然没见过它,只将苏潋月的话复述了一遍,叶瓣间长着圆润的红果,细嗅伴有淡香。
严南昇拧眉想了想,“倒是有这种草……不过并不长在山脚,还要往外走,离开这边地域。而且,它也不是药草,只是一种普通的花草。”
“可是,焚塔塘的人走不出去。你不是焚塔塘人吗?况且这几日是苏府小姐大婚之时,所有人都要参宴,你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出来采药?”
“苏府,大婚?”
小白抚摸草根的动作微微一顿,掀起眼皮,疑惑不解。
“你不知道吗?我是趁着这时候偷逃出来的,不容易被人现。”
“那个人叫什么?”
严南昇不知为何,嗓子莫名干涩起来,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小白,迟疑道:“好像是叫,苏潋月。”
“什么是大婚?”
“就是两个人结为夫妻,以后生活在一起,同睡一张床,还有……生子。”
严南昇艰难着说道,声音低落下来,低不可闻,“可这一切都是假的,结婚是假的,妻子是假的,感情也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原来是这样。”
小白的嗓音很平静,似乎还带着点无法形容的笑,压的很低,可这股平静却让人惊惧。
“他要成婚了。”
“我该是要去参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