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我是怎么回的员工宿舍,有片刻意识清醒的时候我发现我在发烧。
眼前天旋地转的坐不起身,最后干咽了两颗退烧药才昏过去。
可能是今天真的发生了太多事,半梦半醒的折磨间我又在做梦。
梦到姐出事的那年,重症监护室里浑身插满管子的姐流着眼泪跟我说:
“你别逞能,魏之意,别给我报仇听见没?”
她那时候明明也不大,才二十五岁,
就被一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富二代折磨得满身伤口。
明明她自己也痛得要死了,还在担心我为她报仇惹事。
好像她自己死也没关系,我别再出事就行。
那时候真的哭了太多太多次了,
哭的我以为我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了,也没想明白,
一个人的生命怎么可以这么脆弱,这个该死的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
本以为这场病又要生很久,可第二天依旧准时醒来,
除了脸侧未干的泪痕,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和光怪陆离的梦,都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
“预支三个月工资?”
经理向后靠上椅背,声音很轻的叹了口气,
“你也知道你刚来一个月吧?小魏,不是我不通情理,咱们也得相互体谅啊。”
我手攥在一起掐着掌心保持清醒,
这当然是个无理请求,我知道。
但眼下我已经没有任何办法,那笔钱对我来说是个天价,就算我从现在开始不吃不喝的打十份工,到死也赚不出来那笔钱。
当然被拒绝也算意料之中。
穿着那身沾满油污的工作装站在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惊觉,
昨日还是乌云遍布,今天又是晴空万里了。
我掏出手机确认了三遍那个匿名短信的号码,
然后拨了出去。
时间不会等我,
可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