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云犹豫了一下,举着信封的手缩了回去,忐忑问道:“你会不会给别人看?”
“你说呢?”霍郎宽笑了笑,“你这么聪明,肯定不署名吧?”
文花云面上一窘,似乎被戳穿心思,尴尬道:“我忘了。”
“我不在乎,”霍郎宽语气温和,作势转身要走,“如果你实在担心,我们就算了,东西我不要了。”
“别别别!”
文花云着急地拉住他衣袖。
霍郎宽不着痕迹地拉回自己的衣袖,“你还想说什么?没想到我大老远过来,被你骗了。”
文花云将信封递了过来,“给你,我们……下次什么时候见面?”
霍郎宽微妙一笑,两指夹住信封,“很快,非常快。”
文花云期待地看着他,“我会证明我比文希紫强的。”
霍郎宽笑了笑,没说话。
等她的人消失在干部大院门口,霍郎宽上了车,文希紫接过信封,拆开快看了一遍。
“瞧瞧,写得多情真意切!”文希紫啧啧感慨,“就是想不明白,她这么喜欢你,为什么搞砸你最在乎的场合。”
霍郎宽手放在方向盘上,摇头,“她爱的不是我,爱的是我的钱和脸。”
文希紫从口袋掏出一张纸,把文花云的情书放在一起对比,轻笑一声,“走吧,好戏开场。”
夫妻两个下了车,走进干部大院。
正是周末,大院人来人往,有人在凉亭喝茶,有些人围着一台收音机聊天。
霍郎宽和文希紫一走进来,立刻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一想到昨天冤枉人家在饭菜下药,大家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一大早大院消息传遍,昨天导致集体腹泻的凶手,居然是赵凤!
要知道,昨天对文希紫骂最凶就是赵凤,没想到贼喊捉贼。
文家一早上就在鸡飞狗跳,文仁涛和文花云父女在屋子里吵了一上午,整个大院都听到了。
至今,文仁涛还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倒是文花云鬼鬼祟祟出了门,刚刚又一脸春光地回来了。
一向最在乎颜面的文花云,突然不在乎被人指指点点,这事情就很反常。
他们哪里知道啊,文花云不是不在乎颜面,而是以为自己马上要飞上枝头当凤凰,要去霍家住洋楼,能和孙老大攀上关系了。
她自我感觉高人一等,当然不会在乎整个干部大院的想法。
这边,有人主动跑来和霍郎宽夫妇道歉:“霍同志,小文同志,昨天真是对不住了,一场误会。”
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也不好当鹌鹑了,纷纷凑到霍郎宽夫妻身边搭话。
一方面是真冤枉霍郎宽和文希紫,更重要的是,霍郎宽和孙叔关系这么好,这时候不道歉,万一以后霍郎宽秋后算账,他们可咋整?
再说了,霍郎宽得到工商会会长亲口认可,是优秀的个体户,未来他们下海,可能还得遇上霍郎宽。
无论怎么分析,霍郎宽,他们就是得罪不起啊!
再说文希紫,他们中某些人收到风声,这女人被工商会、妇女会、土地署三方扶持,就要在黄湖村开厂了!
三大机构联手支持一个女人,在枫城可是第一次!
这里头的水多深,没人敢往下猜。
枫城最闪耀的新星已经出现,他们作为干部大院的人精,自然要赶来巴结。
“霍同志,今天要找谁啊?我替你去找!”一个戴眼镜的干部来献殷勤。
“先喝个茶,小文同志。”林业处的女组长端来一杯茶。
霍郎宽替文希紫轻轻挡开那杯茶,薄唇轻启,“今天,我谁也不找。”
“啊?”
人群都面面相觑,这是啥子意思?
霍郎宽越是这么说,大家越是害怕,个个一头冷汗。
这霍郎宽故意不说,不会是让他们自己反思昨天的错误吧?
还是暗示他们要给点好处,不然事情没完?
不对不对,既然这夫妻俩是做生意的,指定是要他们买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