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根本就见不到人,他想了一下,又一溜烟往县政府方向跑,县政府很多部门已经收到了消息,影影绰绰看到有人穿梭。
“曹主任!”
曹睿回头,看到雨中有一个影子往自己这边跑过来。
跑到近前曹睿才看清楚赫然是陈寒月。
“月月老师,你怎么雨伞也没打啊,身子都淋湿了……”
灯光昏暗,陈寒月用披肩裹着上身,头湿漉漉的,脸上也有水滴,只有那一双眼睛如同宝石一般明亮闪烁。
“曹主任,我……我接到电话害怕,慌了,忘……忘记伞了……”
曹睿忙把伞举在她的头顶,女孩胆小,别说是她了,曹睿刚接到电话那会儿心里都慌得很。
煤矿塌方埋人,这是重大责任事故,目前还不清楚伤亡情况,如果伤亡数字不理想,雍平县整个班子都要出大事。
所以说安全责任大于天,没有安全什么都没有,老百姓的人命关天,为官者在位子上不能保障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就算干出再多的成绩都是空的。
曹睿撑着伞,径直到办公楼,他看到高艺的办公室赫然亮着灯?
曹睿和陈寒月一溜跑过去,推开门,高艺坐在椅子上。
“来了?”
曹睿和陈寒月面面相觑,不知道高艺指的是谁。
最终,曹睿和陈寒月都进办公室,曹睿把伞收了放在外面。
高艺目光落在陈寒月身上,皱着眉头:“这么冷,淋湿了怎么行?回去换一身衣服再来,我安排司机接送!”
“没事,高县长……”
陈寒月话说一半,住嘴了,高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神色毋庸置疑。
“那……那我先换衣服!”
陈寒月退了,办公室就只有曹睿和高艺。
安静,落针可闻,曹睿用眼睛的余光看高艺,这个女人连妆容都一丝不苟,镇定得可怕,好像外面的嘈杂喧嚣和她一点关系没有。
这个时候的矿区张沈阳和凌峰肯定已经赶到了,救援相关的各部门肯定也第一时间就位了,曹睿稍微动一点脑子都能想到那是怎么一个混乱喧嚣的环境。
然而高艺却坐在办公室,神色没有泛起一丁点的波澜。
“明天上午市里的调查组肯定就进驻了!所以今天晚上很多事情必须安排布置,你责任重大,甚至可能决定整件事最终的走向!”高艺道。
“马克思说过,资本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的危险!”
“煤是黑色的,但是挖出来卖了就是黄金,这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为了这样的生意,有人就能丧尽天良,甚至不惜杀人!”
“雍平展的大好局面,雍平全社会的欣欣向荣,有可能因为今天晚上的遽然事件毁于一旦!很残酷,但是能怎么办呢?风暴来了就要接受,挑战来了,就要迎接挑战!”
曹睿不说话,他认真仔细的听,高艺讲的话带有明显的指向性,甚至带有一种主观的倾向,她判断这一次矿难不是普通的矿难?
曹睿回忆这几天的办公室工作,一直在为千斤庄煤矿承包的事情准备资料,原计划是这个星期之内开党组会议确定,今天出事了,这是凑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