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昀慎又道:“璟秧医术无双,若她还在这里,可与姜大夫切磋一二。”
姜云筝垂下眼,遮住眸中神色,暗骂祁昀慎是只老狐狸。
今日鸿门宴,是为了试探她。
她唯一一次泄露自己与徐璟秧相识是在摘星楼……
怪不得徐音琳会突然出现在姜家门口,原来是祁昀慎授意,姜云筝垂下眼遮住眸中异色。
一个是当朝世子,一个是游走于黑白的江湖人士。
四年前,摘星楼曾涉及赌场,因赌注太过变态,被祁昀慎带人关停,当时二人势同水火,可如今……摘星子在替祁昀慎做事?
姜云筝手指不停,继续落下一子。
“说来也是有缘,约莫六七年前左右,我父亲曾在江南一带游医,许是在那认识了徐大夫,后来徐大夫来京,还曾来过我家中见我父亲,二人切磋医术都成了忘年交。”
这话纯粹姜云筝瞎编的。
在她记忆里,姜父六七年前还真去过江南,反正她爹和徐璟秧已经没了,祁昀慎死无对证。
姜云筝垂眼瞥了下棋盘旁的糕点,“她啊,可喜欢吃绿豆糕了。”
气氛一时沉默下来。
祁昀慎没再多问,他落下最后一枚棋,嗓音清淡:“姜大夫赢了。”
姜云筝淡笑:“世子爷承让。”
祁昀慎起身走在前面,姜云筝渐渐沉下了脸。
不远处,青影摸着下巴,“怎么感觉世子爷有点怪怪的。”
祁安跟他同样想法,没说话。
姜云筝脚步不停,迈入正屋,她目光晃了一圈,里面的陈设与她记忆中相同,连床幔的帐子都没换过,梳妆镜前摆着一根白玉簪子,没挪动过位置。
被她摔出缺口却又很喜欢舍不得丢的瓷杯放置在窗台边,窗户外一眼就能望到梅林。
祁昀慎脱下外袍,坐在窗台下,一如从前。
姜云筝收回视线,罗大夫将冬婴蛊递给她。
她先是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点粉末在盒中,只见那两只蛊虫吐出了黑乎乎的东西,本就不大的身形又小了一圈。
罗大夫摸了摸胡须,拿起小瓷瓶闻了下,“这药粉催毒,没想到到了蛊虫这,倒是有了催吐的效果。”
青影与祁安等在外面,里面只有祁昀慎、姜云筝和罗大夫。
姜云筝心中突然有些紧张,她眼睫微颤,只见祁昀慎伸出手臂,一脸漠然盯着她。
姜云筝垂下眼,用镊子取出子蛊,缓慢放置到祁昀慎手腕上。
罗大夫隔得近,只见那子蛊的触须戳破表层的皮肤,在尝到第一口血后,子蛊仿佛软了身子,顺着伤口滑进了血脉中。
而祁昀慎面色突然白,他目光移开,落到姜云筝脸上。
“姜云筝,我如果死了,你别想独活。”
姜云筝将母蛊的盖子合上,她淡笑道:“祁世子,自可相信我的医术。”
那夜青莲教绑架坠崖后,姜云筝说自己可以治祁臻臻的口疾,到现在为止,祁昀慎从未开口提过治疗,一是还在怀疑姜云筝的医术,二是对姜云筝不放心。
为了能顺理成章地给祁臻臻治病。
姜云筝要先打消祁昀慎的疑虑,大不了先让祁昀慎多活几日,反正最后是她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