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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029 极品婆婆(第2页)

孙永昌呵呵笑了两声,想骂脏话,在家才恐怖呢,吃喝拉撒都有人盯着,稍微拖沓了点赵武斌就不停地用荆条拍着墙壁催促,催得人烦不胜烦,其他方面更不用说了,总而言之,干什么都要快,算了,自己答应的事,个中心酸不说也罢。

“武斌呢,他不是老师吗怎么没见到他”孙桂仙过来是想让赵武斌给她扫盲的,眼下赵武斌给她大哥家扫盲,肯定不能帮她了。

“知青房有人找他有事,出去了,对了,你咋来了”他过生孙桂仙才来过,今天咋又来了

“我也想扫盲,本来想问问武斌有没有时间,估计我得重新找人了。”

“你啥事想不开想扫盲啊,不扫盲不也过得挺好的吗”孙永昌此刻是悔不当初,早知道会累成这样,当初打死他都不答应扫盲,活到这种岁数,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还扫什么盲,活生生的自己找罪受,自己找骂受,想着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子,叫他说好,叫他说好。

现在好了,连反悔的机会都没了。

孙桂仙不这么想,她对扫盲势在必得,如果薛花花扫盲只是对她有所刺激的话,孙永昌扫盲就把刺激转为激励了,身边的人开始努力,她不能停滞不前,坚定道,“扫,必须扫,武斌说的对,咱不能给他丢脸,薛花花全家连个知青亲戚都没有尚且努力扫盲,咱能比她差了不成”

“胡说,差就差,老子不和她比。”赌气没啥好结果,他已经深有体会,为了亲妹子好,孙永昌语重心长的劝孙桂仙放弃,实在不想孙桂仙走他的老路,太惨了,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从早到晚脑袋晕晕乎乎的,快转不动了,“妹子啊,听哥的话,别背啥思想包袱,生活是自己的,怎么轻松怎么来,都这把年纪了,大哥希望你过得舒服些,扫盲的事教给大哥就够了。”看赵武斌兴冲冲的架势,未来个月他是别想睡个好觉了,想想就头疼。

见孙桂仙没听进去,孙永昌急了,要不是为了面子,真想和孙桂仙实话实说算了,扫盲不是寻常人承受得住的,他宁肯住田里睡田里都不想扫盲,满腔无奈无处诉说,还得振作起精神继续劝,“你扫盲的话得请你们生产队的知青吧,无亲无故的,人家凭什么帮你,听哥的话,犯不着为了这种事求人,趁着农忙休息休息,养好身体秋收才有干劲。”

孙永昌说得越多,听在孙桂仙耳朵里就越不是滋味,他们兄妹各自结婚后,新成了家人后,兄妹感情比不上小时候了,骤然她大哥掏心掏肺的话,她鼻头泛酸,喉咙堵得厉害,无论如何该竭尽所能的做点什么才好,低头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大哥,不是武斌在吗哪儿用得着请其他人,反正队上也没啥事,大不了我辛苦点,天天来这边和大哥一起学习。”

孙永昌听得快哭了,不是感动的,是给气的,他妹子咋就这么想不开呢,还天天跑不怕路上打瞌睡一头栽进河里淹死有舒坦日子不过咋老想着受罪呢

无论孙永昌怎么劝,孙桂仙打定主意来孙家扫盲,如果可以的话,把儿子儿媳孙子孙女也带上,全家都参与进来。

孙永昌快崩溃了,他劝都劝了,孙桂仙仍要一意孤行他有什么办法

天热得人难受,孙桂仙静坐着都满头大汗,到处找找不到蒲扇,问孙永昌,孙永昌说天不热,用不到蒲扇,孙桂仙瞠目,脸上淌汗还不算热那啥时候才算

正想着,院坝响起两声故意扁着嗓子出的咳嗽声,赵武斌回来了,没听到读书声,他不悦的皱起眉头,斜了孙桂仙眼,孙永昌怕赵武斌不高兴,急忙解释孙桂仙来的目的。

两天以来,他是怕了这个女婿了,说话一板一眼,不留任何情面,逮着人偷懒就训,训完还说严师出高徒,他们过了最佳学习年龄,他不严厉些的话,他们扫盲不会取得成功。

人家都说为你好,孙永昌不能不领情吧,在赵武斌面前,他是战战兢兢的学生,自古以来没有学生不怕老师的,所以他也怕赵武斌。

令孙永昌欣慰的是,他妹子逃过一劫,赵武斌嫌孙桂仙往返两个生产队精气神跟不上,会拖慢大家学习的进度,故而拒绝帮她扫盲,他松了口气,高兴地看着孙桂仙,说话却装作无奈,“妹子,武斌都说不行的话,你就别扫盲了,找其他知青估计也不会上心教你,算了吧。”

孙桂仙是谁她下定决心做的事儿怎么可能半途而废,回到家,就和刘老头商量带着全家去孙家村住段时间的事,赵武斌不是担心她们跟不上进度吗住去孙家总可以了吧,而且她们自己带口粮,免得落下什么闲话。

“我看你脑子进水了,扫盲是你想的那么容易的吗搬去你大哥家住,自留地谁管家里的活谁干不捡柴冬天烧什么”刘老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全家好几口人,搬去孙家不说住不住得下,就孙桂仙大嫂阴阳怪气的调调,孙桂仙受得了他可受不了,孙桂仙要犯贱看人脸色他管不着,反正他儿子孙子不准去。

难得的,得到反驳的孙桂仙没立即大吵大闹,神色极为平静的看着刘老头,撇着嘴,嫌弃的啧啧出声,就冲着刘老头这点思想觉悟,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作为,她都开始进步了,刘老头还在原地踏步,学习使人进步,刘老头就是不学习的结果。

想清楚这点,孙桂仙愈坚持要扫盲,“你不去我带老大他们去,你自己人穷志短,思想觉悟低就算了,不能让老大他们像你。”

她不能让儿子们跟着刘老头学,好在她猜到刘老头不赞同扫盲的事,压根就没考虑他,刘老头在家也好,自留地的活他完全忙得过来,他们娘娘母母的能高枕无忧的专心学习。

“像我怎么了,像我不丢脸。”刘老头哼了哼,“你要丢人现眼我不拦着,老大他们是刘家的娃,我当老子的不准他们去。”孙永昌媳妇典型势利眼,有粮就是亲戚,没粮就是仇人,他看够她嫌富爱贫的嘴脸了。

“你”孙桂仙气得脸色通红,“简直不可理喻,老大他们不是我生的,我当妈的能害他们那薛花花带领全家扫盲咋没人拦她呢,你说我头长见识短,我看你的见识都跟你头一样掉光了”

“反正我说不行就不行。”

孙桂仙态度坚决,刘老头不肯退让,两口子说着说着又有打起来的趋势,其他人赶紧劝架,6建国都开口表扬薛花花扫盲,扫盲绝对值得推崇,不过刘大他们是大人了,比起学习,更在意地里的庄稼,他们和孙桂仙商量,让她带着大宝二宝他们去孙家住,他们在家干活。

比起扫盲,庄稼更重要,如果连饭都吃不饱,哪儿有力气扫盲。

孙子孙女学习读书刘老头不拦着,左右不让大人丢脸就成。孙桂仙再不满意也只能这样,通过这件事,她算是看清楚了,刘老头就是个冥顽不化的泥腿子,烂泥扶不上墙的那种,说再多都是浪费唇舌,等她扫盲成功,回来定要好好让他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不可。

翌日清晨,孙桂仙起了大早,两个儿媳妇以为她想早点出门,立马把睡得正香的孩子叫起来,赶在太阳升起前赶路才不会晒得中暑。

可是孙桂仙磨磨蹭蹭老半天不知在忙些啥,太阳爬上山头了才叫着大宝二宝他们出门,出了门不急着往孙家村去,而是围着生产队转圈,背着小背篓,头抬得高高的,腰板挺得直直的,整个人容光焕,和平时大相径庭。

竹林里砍枯竹的社员以为她家有亲戚结婚啥的,问她走哪家亲戚。

孙桂仙双手抄在身后,身姿凛凛,声音抑扬顿挫,“我侄女婿带领全家扫盲,我大哥邀请我们一块过去呢。”

听听这话,多令人羡慕,她侄女婿是知青,全家人都跟着沾光。

社员又问,“你也要扫盲了吗”

孙桂仙微微得意,就把孙永昌的话稍作改动说了遍,“我侄女婿是知青,以后要回城的,我大哥说为了不给他们丢脸,必须扫盲,能学多少算多少。”她有个知青的侄女婿,扫盲是提高自我思想觉悟,以后到城里走亲戚也抬得起头来,想到进城,孙桂仙更得意了。

不消半个小时,生产队的人都听说了孙桂仙扫盲的事,比起扫盲的行为,大家更关心孙桂仙扫盲的原因,孙家人扫盲的理由说得过去,孙桂仙参与扫盲的理由就牵强了点,嫁出去的姑姑再丢脸也丢不到侄女婿头上吧,孙桂仙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呸,也不瞅瞅自己什么德行,还扫盲没开始呢就大张旗鼓弄得人尽皆知,不就是为了炫耀我看她扫盲纯属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花花,你好好学,可不能让她比了下去。”刘云芳坐在灶台前,帮薛花花烧火,四头猪太能吃了,整整一锅猪食天天吃得干干净净,四头猪的墩头抵去年七头猪,要知道,还有五个月才过年呢。

“我扫盲不是为了和她比,我跟老大他们比,外人我才懒得管。”薛花花对孙桂仙扫盲的事没啥感觉,生产队有煽风点火的声音,她并没放心上,倒是6明文,以前为了学习就睡得晚,听说孙家人开始扫盲,他睡得更晚了,要不是她骂,估计不睡觉的学一晚。

各有各的生活,太较真反而会迷失了方向,让学习变质。

刘云芳往灶眼里添柴,“还是你看得开,以我说啊,她坚不坚持得下去不好说,估计要不了几天就自己回来了。”她天天来猪场转悠,薛花花她们学习的劲头她看在眼里,孙桂仙挣工分都没这份精气神,没有工分的学习可想而知。

她掰着手指头数,五根手指头没数完呢,孙桂仙就带着孙子孙女回来了,离开时恨不得生产队放鞭炮为她送行,回来却静悄悄的没惊动任何人,如果不是她时刻留意着刘家的动静,有事没事去那边转悠,绝对不敢想象孙桂仙鸦雀无声的就回了生产队。

以她对孙桂仙的了解,不该清风雅静地回来,除非孙家村生了什么事,而且看孙桂仙消瘦拖沓偷偷摸摸的闪进自家院坝的背影就猜得到大概孙桂仙在孙家村待不下去逼不得已回来的。

抱着解惑的态度,她无比亢奋的去隔壁生产队串门了,谁家都有亲戚,亲戚又有各自的亲戚,哪个生产队生点新鲜事口口相传得特别快,刘云芳都没来得及问孙家呢,人家知道她和孙桂仙是一个生产队的,主动把孙家的事儿说得清清楚楚。

内容丰富,过程精彩,刘云芳听完整个人都是懵的,回到养猪场才回过神,捂着嘴,哈哈大笑,“花花,花花,和你说件事。”

少有看她笑得幸灾乐祸,薛花花大致猜到是和孙桂仙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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