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息点了下头,眸色又恢复了正常“除了你,一个不留。”
真够狠的,自己人也杀,这样看来,他对林奈的确还算好的了。
蒂诺毫不意外地笑笑,他站直身体,慢慢伸了个懒腰“果然不出我所料,不过我可没有那么好解决啊”
话音刚落,蒂诺的身形突然消失,下一秒便出现在顾息的身后,顾息几乎是在瞬间转身,对准蒂诺狠狠地扫了过去。时濑见二人已经打了起来,趁势想跑,刚对想要过来的路原做了个“嘘”的手势,就被顾息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甚至没有看向时濑,就用空着的那只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她。
太过分了太伤自尊了
息掩星见时濑被困,握紧手枪也加入了混战,这下顾息不但要对付蒂诺的偷袭,还要防备息掩星的子弹和预判,再也不能仅靠一只手绰绰有余地战斗了,路原趁机连忙将时濑拉了出来,两人着急地环视一圈,令他们无奈的是,四面的石墙依然存在,他们根本无处可逃。
所以顾槙今天这出玩的是瓮中捉鳖,他们是注定逃不出去了。
时濑冷静了一会儿,决定再试试强行突破石墙的办法。谁知就在这时,她突然感到身后一阵劲风刮过,她立即扭头,现顾息已经躲开息掩星和蒂诺的夹攻,一个瞬移便来到了路原的身边时濑心道不好,下意识地便后退一步张开双臂及时挡住了路原。
顾息顿时不满“让开,我要杀了他。”
时濑目光坚定,丝在空中轻轻拂动“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伤到他”
路原顿时着急地想要推开她“时濑”然而却被时濑一个反手捆了起来。
顾息定定地看了时濑几秒,再次伸出右手化作,直直地举向二人。
正被蒂诺绊住手脚的息掩星看到那边的状况立刻要赶过去,这时蒂诺一个闪身便堵在了他的面前。蒂诺笑得一脸纯真,语气轻快地说“别想跑哦。讨厌的家伙这么多,能死一个是一个。”
时濑眼前,顾息一字一顿没有起伏地说“让开。”
时濑坚决不动,右手仍然将路原牢牢地护在身后。
就在两人僵持之时,顾槙的声音突然在众人的上方响起了。
顾槙淡淡地说“顾息,动手。”
顾息头也不抬地回道“哥哥,她在前面,不好动手。”
顾息“没关系,她死不了,直接动手。”
时濑忍不住在心里暗骂,顾槙连这都知道了,印南这个天杀的二五仔真是不得好死
顾息手上迟迟没有动作,他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哥哥说她死不了,可是他不相信。怎么会有死不了的人呢就算是他自己,也是会死的。如果时濑死了,这个世界就又只剩他一个异类了。
他不想变回一个人。
顾槙见顾息站在那里一直不动,终于生气了,他沉声问顾息“难道你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永、远、不、会、违、抗、哥、哥。”顾息机械的吐出这几个字,在顾槙话音落下后顾息的双眼便失去了焦距,仿佛一个没有生命和意识的人偶。
“那就立即射杀那两个人,不要让我使用强制手段。”顾槙的语气虽然依旧平静,但其中已经隐隐染上一丝威胁的意味。
顾息的右手慢慢向前伸去,末端尖利的枪头距离时濑的胸口只剩下几公分。
他的动作太过缓慢,就像在极力抗拒着什么。时濑疑惑地看向顾息的脸。
顾息脸颊上的黑色纹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蔓延至他胳膊的上半部分,他的眉头微皱,露出了类似困惑的表情。
没想到他也会困惑,时濑还以为他永远都是面无表情的。
“哥哥,我不想杀她,她是唯一的啊”顾息艰难地说出这句话,然后话还未说完,突然出一声短促的声音,下一秒他便突然跪倒在地,也随之滚落。他的双眼缓慢地眨了几下便闭上了,像一个条用尽的玩具。
顾息叫的那一瞬间大概是他至今为此感情最充沛的时候,时濑能够明确地感受到那一叫声中传达出的痛苦。
顾息倒在地板上,似乎是晕过去了,时濑看着他,心里很是疑惑。他这样子,就像是被强制关机的机械一样,难道顾息是被顾槙控制了她想起之前顾息突然消失在蜡像馆里,好像也是被顾槙强行召唤回去的。
这也就意味着,他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换句话说,他没有真正的自由。
“愚蠢。我都说了她死不了,还这么优柔寡断顾息,我对你很失望。”顾槙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回响,紧接着响起一前一后两个不紧不慢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渐渐清晰,众人周围的石墙也在一道接着一道地消失,直到教堂里的石墙全都不见,时濑终于在教堂尽头的阶梯上看到了两个高挑的身影。
立在前面的男人长了一张清秀柔和的面容,眼角有一颗盈盈泪痣,漆黑的眼睛犹如一汪无波无澜的深潭。跟在他身后的男人穿了一身白大褂,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框眼镜,此时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是印南这个混蛋看来走在他前面的男人就是顾槙了。
印南抬起手冲着他们招了招“真是好久不见啊,我亲爱的伙伴们。”
“终于见到你了。”息掩星慢慢抬眼,看着这两个渐渐走近的男人。
顾槙和印南一步一步走到顾息的身后,两人站定后顾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初次见面,我为大家准备的小游戏你们还喜欢吗能够看到大家不为人知的一面我真开心啊,这意味我又可以多了解你们一些了,你们是不是也感到很开心呢”
时濑大步走上前,路原立即跟上,时濑拍拍他的手背让他不用担心,然后冷冷地看向顾槙“顾先生,你的爱好可真够恶趣味的,这和我想象的倒是不太一样。”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顾槙的真容,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感到害怕和恐惧,在看到顾息被他操控的那一刻,她只感到出奇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