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说!”
“妈,不是别人引诱我的,这种事,是生来就这样的。”
苗妈妈说:“我的儿子生下来不足月,只有一口游丝气,是一个最最难养活的孩子。可是我不记得我把他生成了一个可耻的同性恋者。”
苗妈妈叫来了苗绿鸣的大舅舅,这个清俊的男人与苗绿鸣长得十分相象,但是多了一份健康与成熟。他至今没有自己的孩子,从小把苗绿鸣当成自己儿子来疼,他等于是苗绿鸣的第二个爸爸,出了这事儿,苗妈妈不可能瞒着他。
苗绿鸣被妈妈锁进了卧室。
一锁,就是两天。
苗绿鸣拍着门喊:“妈妈,妈妈,求你放我回去。无故旷工是要被开除的,求你了妈!”
妈妈轻轻地说:“苗绿鸣,你还记得吗?我跟你说过,苏霍姆林斯基的话。他说过,当一个教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肮脏的手绢时,他实际上已经丧失了为人师表的资格。苗绿鸣,你已经没有资格再做教师了,你脏掉的,是灵魂。”
苗绿鸣这才明白人们常说的万剑穿心是一个什么滋味。
宋青谷与苗绿鸣失去联系已经两天了。
宋青谷一遍又一遍地拖地,一堆又一堆地洗衣服。
他把晒干的衣服收进来,一件一件叠好。
有一件苗绿鸣的旧毛衣,穿得时间久,软得象棉布了。
宋青谷把衣服凑在鼻子上闻一闻,有一种刚刚割下的青草的味道。
宋青谷决定去苏州把苗绿鸣找回来。
宋青谷摸到苗家门上去的时候,已是晚上了。
是苗妈妈给开的门。
苗妈妈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几乎是在一瞬间,她就意识到面前高大的男子是什么人,可是宋青谷动作太迅捷,没等她推上门把他关在外头他就已经挤了进来。
那一刻是十分尴尬的,客厅里的三位长辈齐刷刷地把眼光落到宋青谷的身上。
宋青谷脸皮再厚也还是红热起来。
宋青谷定定神开口道:“伯父伯母,嗯,叔叔,我是宋青谷。我的苗绿鸣的朋友。请问”
苗妈妈脸色刹白拦住他的话头:“宋先生,您是做记者的人,想必也知道礼义廉耻吧?”
宋青谷被迎头这一痛击打得懵了一下,隐约有些明白了苗妈妈话里的意思。
绿绿真的出柜了。
一瞬间,宋青谷的心里欢喜心痛混在一处,那么灵牙利齿的人,一时间什么也不能说。
苗绿鸣在里间卧室听到了宋青谷的声音,拍门叫妈妈:“求您开门。”
舅舅走过去,苗妈妈拦住他,舅舅说:“把事情说开了也好,叫他死了这条心,不然,鸣鸣还得糊涂下去。”
舅舅开了门。
宋青谷看着苗绿鸣从里面跌跌撞撞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