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娘打開,一對芙蓉玉銀鐲在月下一閃一閃,「倒比白日裡好看。」
青秞立時推給翠娘,翠娘又塞回給青秞說:「秞兒,你喜歡過誰嗎?」
青秞拿手撥了撥芙蓉鐲子道:「喜歡待要怎樣,喜歡了便能嫁?!
翠娘端起酒盞在青秞的酒盞上輕輕一碰說:「你告訴我,我叫爹與你周旋。「
「罷了,若我喜歡的是王爺、皇子呢,難道也能嫁了。」青秞端了杯,歪著頭枕在窗欞上,只顧看了遠處的河水。
翠娘聽了一把搬正了青秞神色端肅說:「顏青秞,我們顏家的姑娘可不許與人為妾。」
青秞一愣,轉念便明白了翠娘的意思,像他們這般平民之家若攀上了王爺,皇子這等貴族,除了做妾,再無二途,遂取笑道:「做什麼妾,便是那樣高門大戶肯八抬大轎抬了,我也害怕呢,萬一屋裡再藏幾個,豈不是膈應的很,我是打死不願的。」
翠娘舉手再飲,嘻嘻笑道:「膈應,膈應的很,無法忍受的膈應,如此還是尋個門當戶對的嫁了吧。」
青秞自己斟滿,面色如桃花粉嫩,仰頭又一杯笑得眉眼俱彎了,「也是,尋個與爹爹一樣性子溫和的,廝混了也好。」
翠娘不肯示弱又倒,青秞伸手去搶,月色清幽,風月無邊,姐妹倆胡說著閨中私語,也不知時辰,累了相攜倒在床上,翠娘猶聽青秞嘀咕,「姐,慢點嫁,等我賺了錢,定要讓你十里紅妝。」
翠娘扇著眼瞧了屋頂的,漸漸入睡。
次日,將近午膳時分桐花無奈悄悄進屋收拾,翠娘警覺,聽見響動坐了起來,屋外太陽高照,伸著懶腰推了推尚裹在紗被裡的青秞說:「快起,太陽照到頭頂了。」
青秞迷糊著坐起來,滿耳的知了啾啾之聲,太陽越過窗紗落在屋裡,搖搖頭竟無不適說:「昨夜的酒甚好,桐花帶信給施都司再送些來。」
翠娘也笑道:「喝了許多屋裡竟也沒有味道,甚好。」等姐妹倆梳洗了下樓去前院,桐花皺著鼻子四處聞了又聞,自己嘀咕著:「雖說不臭,可這滿屋子的酒味,她們居然沒聞到嗎,」想想再點了點頭又念叨:「想來酒鬼都是這樣的。「
青秞欲下帖請佩蘭來玩,李氏商量顏二郎說:「翠娘姐妹也去溫家叨擾過兩次,早該回請的,因租著人家的房子,再請了家來總覺不甚得體,現在既要下帖給佩蘭,不如我下了帖子將溫家大娘子一併請了吧,也是多謝她這兩年的關照之情。
顏二郎斟酌了說:「青秞下帖子請佩蘭原是孩子們鬧著玩的,若要請溫家大娘子,倒不用下帖子了,便叫元媽媽帶幾色自己家做的糕點去請了便罷。」
李氏應了,遂叫元媽媽去請。
溫氏得了請甚歡喜,恰似瞌睡有人送枕頭一般,興頭頭的叫徐媽媽打點幾色女孩子家喜歡的禮盒,又道:「別忘記了顏家大娘子那裡。」
到了出門這日,佩蘭換了衣服便來溫氏院中,瞧見屋裡桌上有紅木雕花禮盒,正欲瞧瞧盒子裡的東西,徐媽媽在一邊笑了說:「表姑娘快去瞧瞧大娘子換衣服罷,正拿不定主意呢,必得你去了才行。」
佩蘭笑了去看溫氏,此時午後已不甚熱,幾人上了車從後門直接去了祥里巷子。
下了車,溫氏見門前一彎清溪,不由得移步上前玩賞了會子,門口潘進早見了車子,忙去回了李氏,李氏迎到了垂花門前,秋荷扶著溫氏進門,門窄只得二人並行,徐媽媽只能落在後面。
溫氏進了院子,只見幾杆翠竹,綠疏影斜,東邊桂花樹倚了魚池,茂密的枝葉間已見點點淺黃的花苞,牆角幾盆薔薇開得正好,細長的大紅色抄手遊廊延伸去裡面,雖連溫家一半大小也不及,然恬淡乾淨,令人愉悅。
李氏拉了溫氏同在炕上坐了,翠娘三人皆在地下的椅子上坐了,案几上幾色點心都是家中所做,雖無甚稀罕物,卻色色精緻,溫氏見了越發歡喜,端起茶啜了,面露驚喜說:「這是六安茶了。」
李氏笑說,「家中粗淺之物,不堪待客,只有這茶還將將可以,知道溫家大娘子素來是見識過的,只別嫌棄才好。」
溫氏笑說:「這茶不易得的,便是我家裡做著茶行生意,輕易也不能用,今日倒是借光了。」又笑了問青秞說:「聽說你越發的長進了,前幾日竟能接了芙蕖閣的生意。」
青秞與佩蘭坐在一邊,兩人四目對了,眼神像系了扣一般,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嘴角翹得高高的,嘴唇抿緊緊兒的,生怕一不小心笑出了聲。
等翠娘輕輕咳了一聲,青秞才緩了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說:「原是碰巧的,有客人定的衣服,也是喜慶日子裡用的,又正有芙蕖閣的巧娘見過大嫂子的嫁衣,一時推薦了,不過堪堪得用罷了。」
芙蕖閣的名聲在甜水鎮連三五歲的女孩子都心生羨慕,那葉掌柜也不是好想與的,十三四歲的年紀得了青睞,並未有一絲得意,說話依然的大方謙遜著,溫氏瞧著青秞暗裡讚嘆,轉頭看了李氏說:「你家的這兩個女孩子顏色好自是不必說的,最要緊的是行事說話都大方得體,合理合矩的,誰個不敬呢,別人我不知,我是羨慕的緊的,你瞧我家的。」
佩蘭斜側坐了,正欲拉青秞的手,見溫氏看過來,歪頭笑了,又忙著端正。
李氏笑道:「孩子罷了,她與青秞相得,此刻如同自家一般,我正是喜歡呢,到了外面我看她也是最持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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