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對方,輕捧起許直行緊攥成拳的右手,一點點掰開。
由於握力太大,鑰匙杆的凸起已經深嵌入掌心,彭南生拿開,幾道劃痕被血色填充,厚實的皮膚下隱隱滲出一點紅。
刺目的傷口讓彭南生呼吸亂了拍,他分不清是無奈還是煩躁,將鑰匙重重甩在茶几上,「砰」一聲,「你能不能別總這樣!」
「哪樣?」
許直行被難聽的劃拉聲惹得眉頭一皺,他反客為主,驀然捉住了對方的手腕,「彭南生,回答我的問題啊,他是不是你的a1pha?」
「你那麼大聲幹什麼?」彭南生掙扎幾下,「放開!」
「嘎吱——」
臥室的門輕悄打開,一雙圓杏眼從縫隙里看過來,許願不知道偷聽了多久。
「許直行!」當著小孩的面拉拉扯扯實在難看,彭南生低聲警告。
許直行只得鬆手。
彭南生努力平穩聲音:「小願,有什麼事嗎?」「過來我看看。」
「我沒。。。沒事。」
該怎麼解釋自己不好好寫作業,還聽牆角被抓包?許願握著門把手,站在原地不敢動。
「小願…」彭南生又喚了一聲。
他其實早已預料到會有這幕,時隔三年,說不會生疏是假的。
來之前,他反覆告訴自己要學著接受,要毫無怨言,要做好心理準備,可當真正體會到這種來自血肉至親的隔閡冷淡後,除了無力,彭南生的心臟猶如被剮空一塊,堪當劇痛。
「出來。」許直行帶著命令的口吻。
許願立馬不拖泥帶水了,開門,趿著拖鞋走到倆人面前站好。
效果立竿見影。
彭南生一瞬間不知該作何表情,心酸且想笑,伸手揉揉女兒的頭,問:「寶貝吃飯了麼?」
許願仍感覺很奇怪,但她配合回答,「吃了。」
「今天爸爸帶我吃了kFc!」
說多錯多,她話音剛落,許直行就察覺有道視線射中自己。
彭南生向來對小姑娘的飲食管理嚴格,冷的不能吃,熱氣的不給碰,尤其發育期,身體素質弱,只能吃健康的營養餐。
「你怎麼能帶她吃這種東西?」果然,彭南生語氣責備,「她吃多了容易咳嗽,你又不是不知道。」
許直行無可辯解,垮著臉不說話,挨罵之餘用眼神揍了許願千百次。
許願心裡一咯噔,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