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
这一路上,她们被看守的很是严密,数了数随行的刺客目前有十五名,且他们都身穿黑甲,看来这些人在代王的手中,级别不低,似乎比先前的在西洲刺杀她们的刺客还要厉害点。
“今日就在这歇息,明日继续赶往东京向殿下复命。”
“看好这两人,别出什么纰漏。”
领头的人,对着其余几名黑甲侍卫交代道。
“啪!”
她俩被推搡着进了一家客栈,见他们手中握有武器,路过的路人都纷纷躲开了,就连老板见了也吓得不轻,非常的客气的将二楼的全部房间都给了他们,距离开西洲已经五日,现在到哪个地界了,她也不知,6望舒紧皱着眉,不停在房间中来回走动。
“6姐姐,我们现在是在哪?”
江绵面色有些苍白,还是强撑着向她询问着情况,她摇摇头,表示不知。也难怪,她一个从小就生在东京,长在侯府的小姐,怎么会认识此地。
“嘶。。。。。。”
江绵捂着脚,6望舒抬眼望去,她的脚上渗出黑乎乎的血迹,脱下靴子一看,果然伤势恶化了,伤口已经开始腐烂,不停的渗出血水,屋子里还弥漫着一股臭的腐烂味。
“不好!你这伤口没好好照理,恶化了。”
她立刻转身“砰砰砰”的敲响了房门,嘴里念着:“得马上请个大夫才行,不然还没到东京,这只脚怕早就腐烂成白骨了。”眼神中透露着担忧,只见那名领头的过来大声询问道:“敲什么!给我老实点。”
看到那门外的人语气有些不好。6望舒也没有退缩,继续敲门回应道。
“通传你们大人,就说世子妃的脚伤不能拖了,不然恐会落下残疾。”
那门外之人听了,调侃道:“人都快死了,还担心什么脚,别吵!”
6望舒此时内心强压着怒气,还是心平气和的同他周旋着。
“赵琰是要你们把我们完好无损的带回去吧?江绵还没和你们世子和离,还是世子妃,若是她的脚真的耽搁了,只怕你们的人头也会不保。”
她语气冷冷的,没有一丝波澜,语调不高,却有意无意的强调起江绵的身份,听起来有些刻意,却也让人有一种无法质疑的力量。片刻间,只听见门外几步急促的脚步,外面的人便没了声音,想是跑去传话去了。
果然没过一会,那领头的黑甲侍卫便出现在了6望舒的面前。。。。。。
“什么脚伤?别耍花招。”
那黑甲侍卫一股尖锐的眼神,注视着房内的两人,视线却早已放在江绵的脚上,他冷冷的走过来,看着那伤口确实有些严重,神色露出一丝为难。
“江绵再怎么说也江太师的孙女,若是再不医治,就算赵琰不怪罪,恐怕江家也会治你们的罪。”
话语中带着威慑,领头的人眼神低垂着像是在考虑什么,随后就招手让一旁的侍卫过来,在耳边嘀咕了几句,那人便匆匆去找了一名医师过来。
来的医师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是个老头,一旁还跟着一名小医师,他仔细的诊断起了江绵的脚,看着伤口恶化的有些严重,这腐肉若是不切掉,只怕会更严重,他捋着胡子,一脸严肃的说道。
一旁站着的黑甲侍卫却万分谨慎,江绵的脚固然重要,可世子那边却责令他们七日之内,将人带回去复命,他抽出一旁的长剑,明晃晃的指着那名老医生,用威胁的语气命令他,现在就开始治疗,不然立刻杀了他。
医师被吓得一头冷汗,只能战战兢兢的开始为江绵治伤,怕有什么纰漏,全程站在一旁监视着他们,只见医师从一个包裹着的布袋中,取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还有几根银针,一旁的小医师也颤抖着在一旁打着下手,那医师先是把银针扎入了伤口的两侧,只是一会的功夫,江绵就大呼道,感觉不到一点疼痛,这银针应该是暂时起到了麻痹的效果,随后拿起那把小刀,一块。。。。。。两块。。。。。。将她伤口表面的腐肉都给割了下来,后面又拿出自己祖传的金疮药给她撒了上去,熟练的包扎起伤口。
“医师,你可真是个神人!小女感激不尽。”
突然的一声夸赞,将那名老医师的手紧紧拽住,6望舒轻抿着嘴唇,眼睛却不停挤动着,背对着那名黑甲侍卫,不停的像老医师暗示些什么,随后将一只丝帕塞入他的手中,想紧紧的将它包裹住不被现。
“小姐客气了,这是我们身为医者该做的。”
那老医师也瞬间明白了6望舒的意思,看到房内的黑甲侍卫身上带着兵器,又看到两个年轻的女子被看守得如此严密,他大概是猜出生什么事了。
说完,便带着自己随身的药箱拉着那个小医师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表情有些慌乱,直冲冲的就朝房门走去。
“等一下!”
黑甲侍卫像是现了什么,还没等老医师迈出门便大声制止了他,黑甲侍卫慢慢靠近,围着老医师就是一顿观察,此时老医师神情有些害怕,不停的咽着口水,眼睛不敢与他对视,只是死死的将他身边的小医师护在身后,身体也略微有些抖。
“你慌什么?诊金还没拿,急着走干嘛?”
黑甲侍卫仔细打量着他,生怕放过一丝蛛丝马迹,淡淡的语气,却透露着一丝丝威慑。
“今日看到的事,你出门要是敢说出去一个字,小心你全家的命。”
。。。。。。
“大人,我就是一个看病的,哪会出去乱说话。”
黑甲侍卫语气越猖狂,一个只会看病救人的老医师哪禁得住这么吓,只是微闭着眼睛,嘴里不停说着好话奉承着。
见黑甲侍卫面色没有波动,才匆忙的接过手中的诊金,赶紧离开了客栈。
刚走出门,师徒俩的步伐还是没有慢下来,一旁的小医师也关切的询问道。
“师傅,刚刚那小姐是不是在向我们求救?”
小医师年纪不大,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就连他都看出来了,老医师边走边拿出手中的丝帕仔细观察了起来,那丝帕上绣着栩栩如生的绿梅,这是6望舒最喜欢的花,她用的每条丝帕都会绣上绿梅,丝帕摸起来布料也很昂贵,绿梅图案的旁边还有金线勾勒的,一看就不是普通小姐用的帕子,分析到这,老医师陷入了沉思,既然那小姐不是普通人,那些带着武器的黑甲侍卫,自然也不会是普通的侍卫,这个浑水他们一个普通人还是不蹚的好。
说罢,他便把丝帕揉成一团扔到了一边,幸得小医师内心纯良,乐于助人,才把丝帕重新捡了回来,仔细的拨弄了上面的灰尘,小心翼翼的收入了囊中,随后口中愤愤道:“若是那两位小姐真的深陷险境,难道就真的不救吗?”他一脸正气的质问着老医师。
“师傅我们替人看病本就是济世救人,现在看到别人有难,又怎会选择冷眼旁观了?”
这话听着老医师有些错愕,可是人生在世哪是那么简单的,他毕竟年纪还小,许多事想的太片面,要想救人,先自己得先活下去,他没有立马反驳小医师的话,只是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