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笒煊卻是盯著二人相握之手,不曾移目。
手指秀窄修長,根根白皙。許是自小在雪中長大,故而略帶寒涼。
顧笒煊握緊了些,欲將自身暖意藉手傳遞過去。
為防對方察覺,他稍快了幾步拉近距離,道:「師尊,弟子知道自己先前為何不能修煉了。」
二人行至半山腰,忽見一處被巨大芭蕉葉擋住大半的洞府。洞外周遭設了層層迷障,若非有南潯骨灰在手,想來容塵也會被其蒙蔽,以為不過一處被植被遮擋的普通山岩。
那鬼修將他二人傳送至此,應當不是讓他來看這妖界風光。容塵思索一番,帶著徒弟往洞內而去,邊走邊順著徒弟的話問:「哦?是何原因?」
顧笒煊舉起二人相握的手,給容塵看他腕上的銀色鐲子。
「是這個。」
「蛇鐲?」
顧笒煊點頭:「雖不知為何,但確實如此。」
容塵:「何以見得?」
他運靈隔開攔路葉片,一個寬約一米的洞府便顯現在二人面前。容塵拿出一盞燈,以靈點亮提在手中,一邊借亮前行一邊等他解惑。
顧笒煊:「弟子過去七年將鐲子寶貝的緊,從不離身,可自從在皇城將鐲子送予師尊后,回來便可引靈入體了。後來南海一行……」
說到此顧笒煊停頓了一下,借光觀察容塵神色,見其並無異樣方才繼續:「南海一行弟子將鐲子搶……回,卻發覺自己又不能感應靈力了。若非幻丹在體,弟子恐怕會跌入海中。」
「後來將鐲子還給師尊后,弟子便發現自己又可以修煉了。」
凡間靈力稀薄,即便褪下鐲子也不能當時便感受到異樣,所以並未發覺。但南海一行卻足以證明一切皆源於它。
況且作為身體主人,自身變化自是沒人比他更清楚。
容塵自然相信徒弟不會騙自己。
二人行了小半個時辰,視野漸漸開闊。
容塵忽轉身問:「你可怨?」
顧笒煊:「怨什麼?」
容塵:「怨它平白耽誤你七年光陰,使得你明珠蒙塵,平白遭受七年折辱。」
顧笒煊搖頭道:「弟子不怨,反而慶幸。」
這次不用容塵問,顧笒煊便自己說了下去:「若是它不曾那般,弟子亦不能等到師尊出關,拜入師尊門下。」
「此等幸事被弟子撿了便宜,弟子自是感激不盡,何來怨憎?」
顧笒煊說話之時容塵一直緊緊盯著,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情緒變化。可這時的少年當真心性純良易滿足,竟真的如他所言般為此歡悅,不曾流露出半分不滿。
容塵終是放了心,戳了下他額頭打道:「油嘴滑舌,盡會說好話哄為師高興。」
不過容塵也覺得確實如此。
若這鐲子未有此奇效,想來顧笒煊已拜入靜修峰,成為他的師侄了。雖同樣不知未來如何,但如今已習慣徒弟在身邊黏糊自己的容塵想,他還真適應不了沒有徒弟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