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鹤笑道:“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良心发现了?”
余清砚心中刚刚凝结起来的愧疚瞬息消散,他抽回手臂:“我和你没话可说。”
“啊行行行,我原谅你了。”余鹤展开手臂伸了个懒腰,指了指一楼的卧室:“我上楼睡觉了啊,你自己玩吧,这间客房刚打扫出来,给你用的。”
此时正是下午五点多,外面是一片深蓝色的夜幕。
别墅外的路灯刚刚点亮。
余清砚无语道:“你这个点睡的是什么觉?”
余鹤:“我想睡的觉。”
余鹤抱起小野猫回了楼上。
余清砚作为客人。总不好自己一个人在别墅里乱晃,简单收拾过餐桌后也回了房间。
观云山里面太静了,今天是除夕,应是万家灯火热闹的时候,可正因外界的热闹更使得整个观云山景区无比静谧。
没有了游客的踏足,整座山都如同陷入静止。
余清砚开车上山时,一路上一个人影也没见着。
古时候讲归隐山林,也就是归到这样的地方吧。
在这种极致的沉静下,人很容易获得内心的安宁,被世俗缠绕的心随着整座山一起安静下来。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余清砚感觉到了少有的轻松,那些令他烦恼的事并非不见了,而是无所谓了。
余清砚上回在这里留宿,是一周前余鹤不见的那天。
那晚整座庄园来来去去地过车,一拨接一拨的人不断来向傅云峥汇报寻找余鹤的进展,余清砚并没有能感受到今日这样的安静。
躺在床上,余清砚独享这份难得的安稳时光,他在沉静中思索那些围绕着他的烦心事,有那么一个瞬间也想就此离群索居,远离纷扰。
可那是行不通的。
余清砚非常清楚自己的野心,也明白自己对金钱的渴望,这种悠然见南山的安稳岁月注定不属于他。
只有钱才能给余清砚带来安全感。
而余鹤的安全感与钱财无关,即便从没人和余清砚说过,但余清砚也非常确定,余鹤的安全感大概率来自傅云峥。
把全部的感情托付一个人,这是余清砚从不敢想象的事情。
没有什么比人心更易变了。
承接一个人安全感需要极大的气魄。
也只有傅云峥这样的权势地位,才能稳稳接住另一个人全部的信任。
所以还是要有钱。
怀着对金钱的无限憧憬,余清砚陷入了黑甜梦乡。
*
余清砚很久没有睡过这么踏实安稳的觉了。
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余清砚一时分不清是晚上还是凌晨。
睡到昏天黑地的颠倒感实在令人沉迷。
余清砚蹭了蹭枕头,伸手去摸手机看时间。
作为在躲藏和漂泊中长大的孩子来说,余清砚的超感官知觉异常发达。
他是面朝着窗户这边醒来的,但在摸到手机的刹那,余清砚忽然头皮发麻。
他身后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