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已羞得抬不起头来。
水溶一见这情形,心里猜到几分母亲今天是要干什么。立刻回转身去朝书桌走去,说:“儿子今天还有几封奏折要拟制,母亲没有事就先回去休息吧!”
太妃一见水溶竟然要赶她走,气不打一出来。说道“溶儿,你娶妃已经快三年了,至今你不去那沈氏的房间!为母只好给你选侧妃,找了多少达官贵女的画像,你看都不看一眼!你真真是想气死我也!”说罢坐到床边,又用袖子掩了一下泪,“今天,我就做主把红玉许配给你作妾!你休得推辞!”
“母亲!”水溶转过身来,看着太妃,又看了一眼红玉,“母亲休要胡闹,孩儿无意选妃,更无意娶妾!”
“不是胡闹,这是我的命令!”太妃气狠狠地看了一眼水溶,又转过身来对红玉说:“红玉,打今天起,你便在这屋里照顾王爷,吃穿用度一概跟着他,晚上也睡在这儿!没有我的旨意,不许出去!”
红玉看了一眼水溶,又看了一眼太妃,只低下头不敢作声。
水溶还想争辩,太妃已转身而去。水溶看了一眼红着脸站在那里的红玉,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便决定不理她,转身自顾自地走到书桌旁看书去了。
又过了好久,屋里没有丝毫动静。水溶眼睛看着书,心里想着,红玉想必一定识趣地走了。回头一看,却惊奇地见她还是站在原地,只是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痕,泪珠无声地滴落在胸前的衣襟上,秋香色的衣襟已经湿了一大片了。红玉抬起泪眼看见水溶正看着她,忽然扑通一声朝着水溶跪了下去。“王爷…”
水溶见状想要走上前去扶她起来。那红玉却哭着说:“王爷,红玉的命本是王爷救的。自从红玉来到这世上,王爷便是对红玉最好的人。王爷文武盖世,为人正直,红玉的心里,其实一直…钟情于王爷!红玉虽然爱上了王爷,但也知道尊卑有别,不敢对王爷有任何奢望!可是今天,太妃把红玉许配给王爷为妾,红玉打心眼里…就认定自己是王爷的人了。可是…既然王爷不要红玉,红玉宁可一死!来生,作牛作马再来报答王爷…”说着,爬起来突然朝着门柱撞了上去。
水溶来不及阻挡,只见红玉已经一头撞到了柱子上,顿时额头渗出鲜红的血迹,倒了下去。
(12)
晚上,在蜡烛昏黄的灯光下,北静太妃房间隔壁间里的一张小床上,红玉躺在那里,头上包扎着一层厚厚的纱布,额角那里隐隐渗出红色。
“怎么样?还有救吗?”一旁的太妃着急地问着太医。
“太妃放心,没有大碍。”太医说,给她灌下这碗汤药,不出半个时辰准保醒来。
“阿弥陀佛!”太妃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来人!把溶儿关在三省斋里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他出来!”太妃严厉的声音说道。
“是!”一旁的仆人答应着退去。
果然,灌下汤药不久,红玉慢慢睁开了眼睛。看见太妃慈爱的面容,红玉哭着说“太妃,红玉无才,不能服侍王爷了…”
“傻孩子,即使做不了王爷的妾,也不至于寻死啊!”太妃看着红玉的脸说,“医生说了,没有大碍。好好养伤,等好了,你愿意继续留在我这里就留在我这里;如果你想走,我就找一户好人家给你嫁出去。。”
正说着,忽然太妃一转眼看到水溶已站到了门口。
“你来作甚?”太妃冷着脸说。
“我来看看红玉。”水溶轻声说道,走到床前,怜惜地看着红玉那张俊俏的、苍白的脸。
“王爷…”红玉出一声轻声的呼唤。
“红玉,你好好养伤。等把伤养好了…。”水溶顿了顿,终于轻声说道“我就娶你为妾。”
红玉吃惊地张嘴看着水溶,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水溶又朝她淡淡一笑,转身走了。
不久之后,红玉的伤彻底养好了,水溶在三省斋为红玉简单地举行了娶妾的仪式。丫鬟们也开始称呼红玉为“韩姨娘”。但当天晚上,关了门之后,水溶私下里却对红玉说得非常明白:红玉只负责照顾水溶的衣、食、住、行,管理三省斋的大小丫鬟和小厮,平日里在三省斋内室的侧房居住。但是,内室里,两人却从来不行夫妻之事。红玉觉得自己能得到水溶这样的恩遇就已经是梦寐以求了,也就欣然同意了。从此,一天只呆在三省斋,尽心服侍王爷。
那沈艳梅自嫁入王府之后,一直未得到水溶宠幸,甚至一年到头也没说上几句话。忽然见水溶娶了小妾,只气得七窍生烟。当着太妃的面,她不敢作,回到自己居住的芙蓉苑,便开始摔盆砸碗。只听得七里咣啷,不一会儿,客厅里已经一片狼藉了。摔完之后,沈氏便爬在床上大哭。丫鬟都不敢进去,只得先把客厅里摔碎的瓷器先收拾一下。
“水溶,你这天杀的!竟然娶妾!”沈艳梅咬牙切齿地骂道,“我对你没办法,且看我如何先收拾了那贱婢!”
沈艳梅几次三番想到三省斋找红玉的麻烦,可没想到水溶早有防备,他料到沈艳梅必定会来欺侮红玉,便让自己的侍卫韩庆贴身保护红玉,并下令沈艳梅不得靠近三省斋。韩庆本是红玉的哥哥,自然十分高兴,保护红玉格外卖力。因此,沈艳梅对红玉只恨得牙根痒痒,却一直找不到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