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既然那些人追查自己,都是因他而起,那他的人自己用一用,应该没负担的。
越想越乱,索性眼睛一闭,栽在床上准备睡觉,可大概是心里烦乱,久久睡不着。
好不容易睡着了,就做起梦来,梦见他被绑回去,被迫继承汗王之位,却又被二王子杀掉。
这权势非因自己所能而得来,他也不稀罕,只是新汗王嗜战,北地大乱,张月君也被一杆长枪挑起,他才好像被利刃勾起心尖,痛的厉害。
他挣扎着醒过来,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一抹额角,全是洇出的汗珠。
一场噩梦下来,自己所求在清醒不过,想要能左右自己命运的权力,但不仅仅只是这些……
爬起来,到街上买了早饭,三人吃了一
口,锁好院门便启程。
又是三五日便回了栾城。
栾城没有江州府的热闹,但家中人得了信,早早在城门口等着了。
“叔叔!我考中了!”
杨顺康还没等马挺稳就跃下马来,差点摔了个趔趄,扑到近前来。
杨宏盛只觉得丢脸,狠狠闭上眼睛,偏过身去。
“快些稳重点,看人家怎么就没你这般。”
见那边,张屠户一家其乐融融,他撇撇嘴,悄悄附在杨宏盛耳边,说了陈应得人举荐,可以把他也捎带脚带到江州军做小官。
那憨货抱着肩膀,看着同样发出一声惊呼的叔叔,觉得自己扳回一城。
杨宏盛把自己的酒葫芦别到腰间,挤进张屠户身边,一手一个,将陈应夫妇拉在身边。
“今日可得好好谢谢你们,快快快,我们去酒楼定下吃食,带回家去,好好热闹一场!”
他身上还有酒气,眼神却从没有过的清亮,张屠户在后面大笑起来,牵着张母的时候,也不忘了扯着憨货跟上。
今日小聚,是在张屠户后来带张月君去看的那个小院,但是张月君收拾之后,里外都没有看见张含君。
还是问了张屠户,才知道是被张啸玉私下调走,去渠安任职了,虽说只是个虞候,但是有张啸玉在,肯定不会受委屈。
她们这边正吃着,喝酒喝的也酣畅,忽然就有人从院外闯进来,推开饭厅里的门,拄着膝盖喘粗气。
众人定睛一看,是张氏姑母家的秀才,那
头大汗,神色慌张,却因为跑得太急说不出话来。
待他将气喘匀,忽然跌坐在地上,一边抹着眼睛,一边说道。
“他们!他们找上来了,我娘!我娘被绑走了。”
张月君眉头一皱,当即问道。
“他们?谁,说话要说明白,这里没有外人!”
那秀才身子颤抖着,很害怕的样子。
“盐帮,是盐帮的人,他们知道是我告诉的,一定是知道了!”
可这事很蹊跷,张氏姑母若按照她们叮嘱地,老实安静做些营生,不至于被盐帮注意到,不过是一个小喽啰。
何况渠安那边,张啸玉严查猛打,应该是无暇顾及这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虾米。
“你们是不是有干了什么事情?兜不住了才来找我们?”
陈应离得最近,长腿一迈,揪起他的衣领。
那秀才被扯的一个趔趄,又没有陈应高大,不停地踮脚,生怕自己被勒死。
“我说,我说,先放开我!”
陈应一把将人丢在地上,把凳子拉进居高临下地看他。
“我母亲……和……和一个男人相好,我母亲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叫人知道了,含君表哥的事也……”
他越说越没底气,见张屠户脸色越来越不好,几句继续说道。
“我母亲最是蠢,不然也……”
他本以为贬了自己的母亲,便会把火力都挪到母亲身上,却不想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母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不想着怎么解决,反倒骂起你母亲来了,烂泥扶
不上墙的东西!”
他被掌掴,又觉得心中委屈,便瘫在地上耍赖,一副泼皮样子,看的人不由得厌恶。
“反正母亲已经被抓走了,到时候,把含君表哥在哪里也都告诉出去,哪天来把你们一杆子人都抓了,表妹婿与那渠安的军头还是什么好友,抓去,都抓去,乱了死了和我有什么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