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等自己不敢再爱他的时候,他就会放了自己了。
“暗卫向来死于忠烈,因为惹恼了主人而被处死,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
“我前些日子才听说,姜大将军家有个小妾因惹恼了大将军,而被当众打死了。”
“那你一定是听错了,我听说的是,那小妾苦苦哀求大将军,哭得梨花带雨,大将军一心疼就饶恕她了。”
“这受宠的人就是不一样,撒撒娇就不用死了,我说的对不对啊?”那人话音未落,突然伸手推了江寒酥一把,其中鄙视的意味不言而喻。
江寒酥往前趔趄了一步,那推的力道很大,推得他心中一阵厌恶,他没有理会身后的人,继续往前走。
“不回话是不是?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你说,要是人人都效仿你这样,以为媚上就不用过那种刀口舔血今日生明日死的日子,殿下的床是不是都不够爬了。”
江寒酥停下脚步,转身直视着说话那人,冷声道:“收起你的污言秽语,殿下的清誉岂容你污蔑。”
“装模作样的干什么呢?我可没有说殿下,你听不出来我骂的人是你吗?”
江寒酥忽然出手掐住对方的脖子,一把将人掼在身侧的墙上,“闭嘴。”
那人脸上青筋暴起,几乎不能呼吸,他伸手想要掰开江寒酥如铁钳一般的手,然而做不到。
“进了这里还敢耍横!”身后那人吼道,他举起手中的铁棍向江寒酥身后挥去。
江寒酥向后撇了一眼,飞起一脚踹在那人的手腕上,铁棍脱手摔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江寒酥手臂一用力便将手下之人甩飞出去砸在身后那人身上,两人一起摔倒在地,激起一片尘土。
两人迅速爬起身,怒视江寒酥,同时出手向江寒酥攻去。
江寒酥握住镣铐上的锁链,待到两人一近身,首先当胸一脚将一人踹飞出去,然后突然抬手用锁链绕住另一人的脖子。
那人心下骇然,双手抓住铁链,试图阻止铁链的收紧。
这时,江寒酥身后突然袭来一人。
江寒酥想要绕开铁链,已然来不及,来人将江寒酥按倒在地上,铁链下的那人也被迫被拉倒。
江寒酥一惊,赶紧松了铁链,那人被这一番动作连累的翻了白眼,脸色通红。
江寒酥只是想教训一下对方,并不是真的要弄出人命。
他回头一看,“统领?”
身后制住他的人是肖越天,肖越天目露凶光,显然是将他当做危险分子了。
江寒酥卸了浑身的力道,证明自己无意与对方相斗,低声道:“放我起来,是他们两个先出言不逊,对殿下不敬。”
肖越天盯着他看了片刻,见他确实一副驯服的姿态,才放开了他。
“047,你做了什么,让殿下这么生气,殿下一向对你很好,你就是这么回报殿下的吗?”
肖越天斥退了那两人,亲自押送江寒酥。
江寒酥像一开始那样,走在前面,他想了想,道:“不好说,但我不是故意的。”
“你还敢故意,嫌命太长吗?”肖越天训斥道,他打开一个单间牢房的锁链,拉开门。
江寒酥自觉地走了进去。
肖越天又依原样将门锁上了,他说:“好好反省。”说完便转身走了。
“等等。”江寒酥喊道。
“怎么了?”肖越天回头问道。
“那个……我和殿下之间确实有点误会。”江寒酥有些不好意思地请求道:“您能告诉我今天白天殿下见过谁吗?”
肖越天立刻反应过来,江寒酥的意思是有人在陆云朝面前挑拨离间,才让陆云朝误会了他,但他还是冷着一张脸,道:“殿下的事还要向你汇报不成。”
“不是。”江寒酥连忙否认,继续央求道:“统领大人,属下也不想惹殿下生气,事情尽快解决,殿下才好消气,才不至于损伤身体。”他知道肖越天凡事以陆云朝为重,故意这样说。
肖越天皱起眉头,还有些犹豫。
“属下绝没有半点不轨之心,属下可以对天起誓。”江寒酥举起右手,作起誓的动作,但也没有真的发誓,他继续说道:“您也知道,属□□内的蛊毒就快发作了,属下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和殿下作对。”
“熙王。”肖越天说出这两个字,就走了。
夜间,风雨大作,雷电交加。
丽正殿寝室内还亮着几盏蜡烛,安神香飘散一室。
悬铃倚靠在卧榻旁,被一阵压抑的低泣声惊醒。
她慌张地回头看向躺在塌上的人,她平日一贯冷静,很少有人能见到她这般模样。
她起身跪在塌上,伸手摇晃起陆云朝,轻声喊道:“殿下、殿下……”
陆云朝一把抓住悬铃的手臂,他双眼紧闭,脸上满是泪痕,不住地哭泣,是还未从梦魇中醒过来。
悬铃跪坐在塌上,扶起陆云朝,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她搂住陆云朝,哄道:“殿下,别害怕,王妃娘娘是个很好的人,她已登极乐,不会再受苦了,殿下也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悬铃知道陆云朝在做一个怎样的梦,因为那个梦她也亲眼见过。
十四年前,也是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她带着陆云朝在王府的一间厢房内玩耍,忽然听到门口有动静,陆云朝看着倒映在门上的影子,认出了在门外的是他的母亲,也就是当时还是王妃的先皇后沈翊梅。
沈翊梅并没有真正的做过皇后,她的封号是死后追封的。
当时,陆云朝想吓吓沈翊梅,便拉着悬铃躲在了暗处。